一力降十会 第137节(2 / 2)
成国公府上下为了骆鸣珺嫁三皇子努力,千算万算没算到三皇子看中的会是大房的骆鸣雁,为此还去显阳殿外跪了半日求皇帝赐婚。
成国公府:“……”
努力努力白努力……
也不算,最后婚事还是落到了他们家。
但是要说开心吧,好像也不是很开心,大房的侄女被册为皇子妃,总不能说二房的叔叔必须跟着鸡犬升天吧。
“三皇子说是三年前上元节上偶然见到雁儿,一见倾心,非雁儿不娶。”姚莹对骆乔姐弟俩说着听来的消息,话中带着滔天恨意:“他跪在显阳殿外头,来来往往那么多朝臣,装得十足深情,却不想会不会累得我雁儿担上个祸水的名头。分明是逼婚,毁我雁儿清誉,逼我雁儿不得不嫁给他,其心恶毒,令人发指!”
“他跪了半日,陛下便下了赐婚的诏书?”骆意问道。
林楚鸿点头。
骆意看向骆乔,轻声道:“这婚事,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骆乔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忍不住讥讽:“皇帝真是用心良苦。”
这几日林楚鸿每日陪着姚莹,被姚莹日日辱骂三皇子带偏了思绪,昏头昏脑的,倒是没细思这婚事的由来,如今听儿女们这么一说,她立刻品出了其中的一些曲折心思。
对三皇子来说,娶骆鸣雁是目前对他最有助益的。
一品国公的嫡长孙女,虽不是门阀出身,也算拿得出手;
吏部尚书姚奎的外孙女,姚奎在抱团的清流新贵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兖州先锋军将军骆衡的侄女,与名声鹊起的骆乔姐妹情深,骆家父女背后站着的是襄阳席氏;
骆鸣雁背景雄厚,虽然父亲不在了,可这一点儿在三皇子这里都不是减分项。
闻绍盘算好了,将来他登基,立骆鸣雁为后,没有皇后之父,他不用封荣恩侯,无论是外祖父还是叔叔都是拐了一个弯儿的亲戚,他不会像他父皇那样为外戚柳氏所掣肘。
“所以,他在显阳殿外头演的那一出都不是演给我雁儿看的,是演给我父和四叔看的?”姚莹听完林楚鸿的分析,差点没气昏过去。
骆鸣雁扶住母亲,笑着说:“娘,您真相信三皇子对我一见倾心的鬼话呀,什么三年前的上元节,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以前去宫中赴宫宴,我给三皇子行的礼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姚莹见女儿这副模样,更伤心了,她握住女儿的手垂泪:“我的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姚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还不如当初就遂了女儿的愿,让她与姚书定亲,总好过现在婚事被人算计,成了别人的棋子、踏脚石。
“娘,往好处想,我是皇子正妻,也算是风光大嫁……”
看女儿还在笑着安慰自己,姚莹心里更加苦涩。
皇子正妻听起来风光,可是建康京里的士族门阀有多少正经对皇族宗亲真心实意敬畏的,有多少宗室还得看门阀脸色。
三皇子将来若是成功上位还好,失败了,她女儿岂不是要跟着他一块儿去死!
“娘,四婶,我与七妹妹许久不见,我去跟她说些体己话。”骆鸣雁说着拉住骆乔的手,得了长辈允许后把骆乔拉走了。
骆乔顺手把弟弟也一起拉走,姐弟三人去了骆乔住的小院。
一进院门,骆鸣雁挂在脸上的笑就垮了,她苦笑着对骆乔说:“没想到,我还挺抢手,我还挺倒霉。”
骆乔叫仆役拿了茶果后就将所有人遣出院子,姐弟三人在廊下坐着说话。
“我以前,设想过嫁给姚书表哥日子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琴瑟和鸣。来了兖州,母亲为我相看了周将军的公子,我也想过嫁过去要怎么过日子才算能相敬如宾。
我嫁不得姚书表哥,也嫁不了周公子,最后竟是要嫁给三皇子。我却不敢再想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骆鸣雁说着说着就落了泪。
接到赐婚诏书时,她真感觉到晴天霹雳,仿佛有一道雷落在头上,把她炸得眼前一黑。
命运真是会给她开玩笑,在她放下姚书表哥,全心全意备嫁时,却又被告知嫁不得周家郎君,她的婚事是别人纵横谋划的棋子,她的人生是别人登高的垫脚石。
她哭了整两日,在仆役来报她母亲怒急攻心昏过去,她看着仅两日就憔悴苍老了不少的母亲,猛然将自己从沉溺的情绪里拔出来。
母亲为她操心了半生,她不能再让母亲时时为她忧愤。
骆鸣雁收拾好情绪,努力笑着跟母亲说嫁三皇子的好处,想让母亲安心。
除了努力地笑,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见女儿这样,姚莹更加伤心。
她以前埋怨过女儿不懂事,现在她反而希望女儿不要这么懂事才好。
“我算什么呢?”骆鸣雁不能也不敢跟母亲抱怨,她只能跟骆乔说:“小乔,我们做女儿的,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一生竟是从由不得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想争取自己的婚事,可是不行。那我就听从母亲的安排,竟然也不行。小乔,你说,若当初母亲答应我与姚书表哥的婚事,会不会就没有今日的祸事?”
骆乔冷静提醒道:“姚书表哥一直没有请媒上门。”
骆鸣雁一怔,旋即苦笑一声:“对啊,姚书他……也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骆乔骆意都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见骆鸣雁哭得更伤心了,顿时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姐弟俩一个力气大一个身体差,都不算顺风顺水长大,再加上父母的教养就是让他们遇到问题先自己想办法解决,所以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们都是先想办法而不是自怨自艾。
骆意瞅着姐姐,心想:这事要是落在姐姐头上,姐姐恐怕第一件事就是用武力确定家庭地位。
骆乔被弟弟看着,很是心有灵犀:这要是我弟,谁算计他,他能把对方反算得底裤都保不住。
可骆鸣雁不是他俩,他俩的办法在骆鸣雁这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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