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 第252节(2 / 2)
大理寺卿席矩抓人名正言顺。
抓人的文牒一下,金吾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名单上的席氏族人以及他们的同谋关进大理狱,所犯之罪直接罗列张贴在大理寺外的告示栏上,告布全建康百姓。
满朝文武被席矩这一动作搞懵了,怎么突然来了个大义灭亲?
“我还以为他老糊涂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柳光庭对谢禹珪苦笑:“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席孟仁有魄力铲除家族蠹虫,这点,我不如他。”
谢禹珪戚戚:“ 也不怪咱们仨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赢的总是他席孟仁。以污贰二期无儿把以”
五指尚分长短,一个家族中总会良莠不齐,若只是平庸倒也罢,最怕就是自作聪明和仗势欺人的。
家族的兴旺需要一代又一代优秀的人才,衰落却往往只需要一两个败家子。
河东柳和陈郡谢传承几代后渐感人才不济,尤其是前者,望着族里那些不成器的子侄后背,柳光庭时常都想把他们塞回娘胎里重造。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不如席孟仁有魄力,真能拿自己的族人开刀。”谢禹珪摇摇头。
他这头大义灭亲把族人送进牢里,那头族老就会找到他家中来闹,就算是他谢禹珪,官至二品,在族里说一不二,对上族老们的一哭二闹也都只能惹不起就躲。
抓进大理狱的席氏族人有十人之多,罗列的罪名全部证据确凿,且拔出萝卜带出泥,扯出了不少问题。
朝堂上人人自危,没人再弹劾骆乔了,把自己摘出去都来不及,哪有心力去盯着远在北疆的人去罗织一些似是而非的罪名。
三月十八,大吉,春光明媚,桃红柳绿。
潘佳三日前就从湖熟的书院乘船来建康,住进席府里,两个老伙计好好叙了一番旧。
今日一早,他就换上一身簇新的衣裳,青竹的颜色叫他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候的风流姿态。
“怎么样,我特意叫绣娘赶工给我做的。”潘佳在席荣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新衣服,“咱们大孙子的婚事,咱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给他丢人。”
他甚至还簪了花。
席荣不满意:“花摘下来,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纪了,要稳重一点儿。”
“我簪朵花怎么就不稳重了,多好看啊。席孟仁,你就是在建康待太久了,越老越无趣。”潘佳说是这样说,还是把花给拿下来了。
席矩这时带着一长队仆役过来,仆役们或捧或提或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奁或笼子,都是席家准备的纳采礼。
潘佳一路看过去,大雁、羔羊、花鹿、香草、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他嚯了一声:“准备得挺周到。”
席矩道:“应该的,都是内子准备的。”
潘佳看了看天色,点头:“行,那我这就出发了,等我的好消息。”
他带着纳采礼出了席府,大张旗鼓往成国公府走。
这可是席荣要求的,越招摇越好。
成国公府这边清早就让仆役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洒扫干净,连府里的树长歪的枝丫都要修剪整齐,中门打开,管家在门前等着。
骆广之穿了一身新衣在正堂等着,对骆衡穿上他让人置办的新衣心中暗暗满意,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骆武过来,心生不满,想叫个人来问问,又转念一想,骆武那一滩烂泥的样子不出来也好,省得丢人。
巳时初刻,吉日吉时,仆役来报媒人上门了,骆广之连忙迎出去,见管家引路的那人有些面熟。
“成国公,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骆广之细细看来人,一拍手,恍然:“是潘校尉啊,真的是好多年未见了。”
潘佳笑道:“什么潘校尉,我都辞官多少年了。”
他辞官之时是五营校尉,骆广之还记得。
骆广之感慨,当初潘老将军仙逝,人才走,他的独子就遭到各方打压,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那会儿的席荣还不像如今这般势大,尽了全力也只能让潘佳全身而退辞官归隐。
骆广之当时倒也帮忙在朝堂上为潘佳辩解,只是席荣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当时还没继承爵位还只是小小的牧官,人微言轻,根本就没人听他的,还被父亲训斥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再见,骆广之亲亲热热请潘佳到正堂。
“当年要不是你帮我,几十匹马丢了,我可就要倒大霉了。”骆广之握着潘佳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席矩请媒人是深思熟虑过才请的潘佳,除了与自家是通家之好,就是曾经与成国公也有过渊源。
成国公府虽然分了家,骆衡一支早就分出去单过,但婚姻大事,家中长辈都来祝福自然更好些,锦上添花不嫌多。
席矩与申屠锦尽量把各方面都考虑周到,甚至胡元玉那边,申屠锦都请了建康京里与胡元玉交往较多的老人上门联络感情。
无一不昭示着席家对这门婚事的重视。
席府在建康京里本就被无数双眼睛关注着,潘佳从席府出来带着那些大雁羊羔啥的一看就是要去提亲。
提亲!
建康京里大大小小的门第都激动了,席家这是要给家中的哪个子侄提亲,女方家又是谁?
等潘佳带着纳采礼走进成国公府,一直盯着的众人都傻眼了。
席骆联姻?
席骆联姻!
他们两家不是为了相州牧都快撕破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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