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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代表处格外繁忙,一个个项目势如破竹,收入麾下。业绩增长率也像坐上了火箭,从全球倒数一跃至前三。

可是,童哲一直对森林公园的监控项目耿耿于怀。接触了不下五次,霍元杰还没有任何明确的下单意向,整个代表处的兄弟似乎都有些气馁。

童总,我觉得干脆就放弃吧,目前咱们已经超额300%完成目标了,论增长率,咱代表处肯定全球第一。今年结束可还有三四个月哪!

月度例会上,童哲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心里放松不少,可是那块石头却一直梗在心头。

又是个周末。童哲突发奇想,想再次去拜访一下霍元杰。

一路上,童哲回想着来非洲后这几个月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自己终于学会开车了,虽然驾照是从黑市上买的。

果然还是自己开车比较爽啊。

童哲看着道路两边一望无际的低矮丛林,吹着小口哨,脖子跟着音乐晃着。可是毕竟十年前那场车祸给童哲留下的阴影还在,童哲不得不绷紧神经,生怕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失速撞上什么东西。

童总,我觉得还是我来开吧,有点慌

副驾驶上的熊华章死死抓住安全带,鼓起勇气扭过脑袋说。

慌什么,这么平的路,又没什么车,就当兜风了。再说了,我这驾照好不容易拿到手,总得实践实践,是吧?

可是您那驾照

驾照怎么了?

没什么。

好好坐车,别那么多废话。有空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跟客户沟通。

我怕活不到那个时候。熊华章喉咙里咕噜着。

小样,给你开车都嫌这嫌那,等回来的时候让你开,行了吧?

童哲翻了个白眼。这时,从后视镜上看到后面紧跟着一银色吉普车。

哎?后面那车怎么老是跟着我们?熊华章起了疑,探出脑袋往后望。

这路那么宽,有个把车也是很正常的啊。

不对。熊华章皱着眉头。我观察好久了,您刚才车晃来晃去,那辆车也跟着晃,节奏完全一样。

卧槽,我开车技术就这么差,一直晃来晃去?

呃呵呵

突然,后面的车缓缓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两个人。

不好!熊华章突然叫道。是微联技术的人!

一听到这个公司名,童哲下意识踩了踩煞车。

这是跟我们抢生意啊,我说哪,怎么霍元杰一直躲躲闪闪的,原来是这些畜生在使坏。妈的,尽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我们多少兄弟折在这帮畜生手里。童哲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停路边干嘛,这是车坏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辆吉普车突然加速,直接朝童哲冲过来!

快,快!

熊华章顿感不妙,解开安全带准备跳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童哲眼睁睁看见后视镜里的吉普车越来越近,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椅背压过来,要不是安全带死死勒住肩膀和胸口,童哲估计整个身体已经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一瞬间让童哲脑袋发懵,只能用尽全力踩死已经有些松动的煞车,生怕车失去控制栽进路边的深沟里。视线里,那辆吉普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溜黑烟在空气里慢慢散去。等到清醒过来,童哲发现熊华章已经昏死过去,脑门都是血。

童哲的手指颤抖着伸到熊华章鼻孔下探探呼吸。

还好,还好

童哲心里有了底。不知为何,童哲此刻出奇的冷静愤怒、惊恐、无助,各种情绪一瞬间袭来,可是童哲脑子里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急速思考着眼下该怎么办。

此刻的地点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打求救电话已经来不及了。童哲脱下衬衣,用牙咬开一个缺口,两手一用力撕成两块,又撕成几块长布条,包扎好熊华章脑门上的伤口。

这时,童哲听到背后有人敲车窗。回头一看,是两个约莫五六岁的黑人小孩,正趴在窗户往里看,不时还互相交谈着什么。

类似的场景童哲碰到过很多次。童哲突然觉得烦躁,以为又是诈骗的小孩。童哲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开。

卧槽

童哲赶了半天,可是那两个小孩无动于衷,只能打开车门。

看到童哲出来,两个小孩一溜烟地跑开了。

妈的,这时候还趁火打劫。

童哲对着小孩的背景骂道。可是转念一想又后悔了附近如果有小孩,很可能就意味着有村落,也就意味着有医疗用品!

喂,回来!你们回来!童哲扯着嗓门喊道。

可是那俩小孩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转眼就没影了。

童哲耳边只听得见阵阵风声。

好痛

熊华章似乎恢复了意识,撑着身体趴在车窗上,车声也随着嘎吱嘎吱响起来。

童哲几乎是跳回到车窗前。

小熊,怎么样了?

没事,就这儿有点疼。熊华章抬起手碰了碰脑门。

这时,童哲发现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卧槽,不会是遇到了劫匪吧,那俩犊子是做前哨的?

童哲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到车里想赶紧走,可是打了半天火,车除了礼貌性地轰了两声,依然趴在原地。

还是那两个小孩,微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后面跟着两个妇女,在交谈着什么。四个人站成一排,笑得童哲心里发毛。

Hello! We need help.

童哲咽了咽口水,手伸出车窗对着前面招呼了几下。

你们是中国人吗?那个小孩首先发话,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哟呵!

童哲顿时有些振奋了,想不到这荒郊野外居然还有人能说中文,还是四个。

是的是的,有人受伤了,受伤,懂?OK?童哲比划着。

跟我们去吧,我们村子不远。高个妇女指了指远处。

童哲像是遇到了救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架着着熊华章就跟着这几个人走。

走了大概半小时,童哲感觉嗓子已经快冒烟了。峰回路转,眼前豁然开朗。几处茅草搭建的棚户和水泥房子鳞次栉比,房屋后炊烟袅袅。藤条编成的栅栏蜿蜒至河边,几个小孩光着身子在河对岸打水仗。

还没等童哲开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一座稍高的房子里迎了出来。房顶上还歪歪地挂着红十字标志。

医生把熊华章架回房子里,童哲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屋外的空地上。可是空地实在太烫,童哲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挪到旁边的阴凉处。

这是我们的医生。那个小孩也学着童哲样蹲在墙角。我叫Far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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