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21节(1 / 2)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桑洱慌忙以双手交叉在身前,已经做好了撞墙的准备。却不想,撞进了一个怀抱里:“唔!”
那道身影从巷中扑出来,紧紧地搂住了桑洱,以后背替她垫住了冲击的疼痛。为了不让拽力弄伤桑洱,魄焰的上端也松开了。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桑洱晕头转脑地爬了起来,低头,大惊:“……怎么是你?!”
被她压在身下的,居然是被封禁了灵力的裴渡!
由于如今的体质和常人差不多,刚才那一下的冲击,是实打实地撞在了裴渡的身上的。撞得他胸骨闷疼。他龇了龇牙,却还是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关切道:“桑桑,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我没事,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持风和她出来的时候,不是在房间设置了结界的吗?裴渡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刚才在房间里听见了外面有很多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冲着我来的。但隔着门一听,似乎是主城这边出了什么事,厉家的门生倾巢而出,我担心你会被抓住,所以就……设法出来了。”
灵窍被封禁后,裴渡是破不开房间的结界的。所以,他故意放倒了烛台,再大声呼救,引来外人,破开结界救火。裴渡则预先躲在旁边,趁着人多时,在浓烟的掩护下逃出了厉家的仙府。并顺着骚动的位置,赶来了这里,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桑洱摔下来的情景。
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机,裴渡捂着隐隐撞疼了的肋骨,脸色不太好看,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方正中间的人,他一咧嘴,冷笑:“谢持风,你就是这样照顾……”
话说一半,余光接触到了谢持风左手边的人,裴渡就突地卡了壳,怀疑自己看错了:“宓银?”
再缓缓地一转目光,看到了谢持风右边那个他有点眼熟的人。
“尉迟……”
不太对劲。
裴渡警觉地眯了眯眼:“怎么那么多人?”
第147章
“……”
这句仿佛喃喃自语的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裴渡有点狐疑,微一转头,余光忽然看见,一簇黑影从地面窜了起来——那是一条美丽的长鞭。它绕着桑洱的腿往上爬,温顺地卷住了她的腰,不再动了。
对了,刚才,她从高空掉下来的时候,好像就是被这条鞭子救了。
裴渡一眯眼,在电光火石间,就认出了这是尉迟兰廷的仙器魄焰。
去年,在九冥魔境里,他帮伶舟去收回尉迟兰廷体内的锁魂钉时,曾经跟它交战过。仙门以剑修为主流,以长鞭为仙器、又混出了名堂的人,是极少数。而且,当时,这玩意儿可是每一鞭都狠辣地冲着他的肚子挥来的。
一提起当时惊险的场面,裴渡就恨得想杀人,想忘记都很难。
方才危急关头,乍一看去,他还以为是尉迟兰廷操控着魄焰,救了桑桑一命。
可如今看来,魄焰对她展露出的亲昵感,明显是对待主人才会有的。
这怎么可能?
尉迟兰廷怎么可能会让他的仙器,认她为主人?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互不相识吗?
裴渡心里有了一种荒谬感,过去的片段,闪电般在他眼前划过——没错,秦桑栀在十年前去世的。那一年的尉迟兰廷,还只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十二岁小孩而已。
翻来覆去,也找不到秦桑栀和尉迟兰廷有过的交集。
明明应该松一口气的。但不知为何,这种找不到任何根据的空白一片,反而加剧了裴渡的疑虑。
他想不通,如果这两人此前从不认识,魄焰又怎么会认她为主?
她和尉迟兰廷,到底是真的没有交集,还是说……其实是有的。
只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发现而已?!
裴渡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撩起来,朝上看。
因为方才闹出的风波,城楼下的百姓早已跑远、躲回了家中。
热闹的市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小吃摊子的锅炉还冒着滚烫的烟雾,垂挂在竹子上的鲜艳绸布,泛着水波纹。贝壳风铃和彩色的手编玩意儿,在风中微微晃动着。
前方的古老破败的城楼上,石墙皲裂开了长长的石缝。剑气、鞭痕交错纵横,打得尘埃乱舞。
如果裴渡此刻也站在城墙上,一定会发现,城楼石栏上的一块高耸的砖石,早已被捏得尽碎。
从方才目睹了魄焰优先赶去救人的那一幕开始,便仿佛有一柄沉重的巨剑从空劈下,那种惊心动魄与不可置信的风暴,在刹那间,就将谢持风和尉迟兰廷死死地钉在了原地,震得他们神魂俱裂!
在他们都记得的那个暴雨如注的深夜,天蚕都的城墙阴影下,已经上演过类似的事了——当尉迟兰廷挥出魄焰,击向墙根之下的谢持风时,是前者身旁的少女竭力阻拦,伸手抢过了魄焰的控制权。
在她出手的那一下,就已经暴露出了她是魄焰的最高指挥者的事实。
而在方才,尉迟兰廷再一次感觉到了魄焰离手的滋味儿,在那一刻,尉迟兰廷的思维骤然停摆了,一切的反应也戛然而止。
仙器认主,是从灵魂的层面去认的。哪怕换了身躯,在茫茫人海里,它也依然能嗅出主人独属的灵魂。
不会出错的——一个多月前,突然魂魄离体的桑桑,如今,魂魄就寄宿在了城楼下方,那个他触手可及的少女的身躯里!
谢持风也同样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滚热的东西塞住了,浑身病态地发着抖,甚至比尉迟兰廷的反应更剧烈。皆因秦桑栀这个人,对尉迟兰廷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对谢持风来说,却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
原来,他这些日子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并非错觉。此刻,那些模糊的潮水终于在阳光下褪去、蒸发。
秦桑栀……就是桑洱。
这个列等式了浮现出来的刹那,谢持风的所有思绪都灰飞烟灭了。唯有胸膛深处,爆开了一种混杂了酸楚、恍惚、悲哀、狂喜的锥心疼痛。他的眼眶突然一红,猝不及防地,就有一颗泪珠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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