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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刚没走开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个人。

他们那位总是和风细雨面带微笑,以温柔享誉全校的班主任。

金丝眼镜在日光下反光了一瞬,阮夭被撞的头晕眼花,好半天才听见男人低声的呼唤:阮夭怎么了?

温斯言怀里还抱着教案,很宽容很无奈地扶住了阮夭: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我带了巧克力,吃点吧。

阮夭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呆呆地接受了:谢谢老师。

温斯言笑眯眯地,还鼓励他:要好好学习啊。

阮夭捏着巧克力点点头,只想快点逃开。

可惜天不遂人愿,阮夭的耳朵被熟悉的尖叫震麻了。

这次出事的是喻澈。

狐狸眼的健气男生翻着抽搐的白眼倒在地上,嘴巴上一片惊人的溃烂的脓疮。

阮夭一回头,就对上了血肉模糊的画面。

他没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

第11章 私立男高日常(11)

阮夭是眼睁睁看着喻澈倒下的。

喻澈的嘴巴一直在流血,整个嘴唇都被灼烧到腐烂,流出恶心的脓水。

学生们被这血腥又可怖的场景吓到崩溃,以喻澈为圆心在一瞬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喻澈眼神里透露着不敢置信,他挣扎着看向呆滞的阮夭,痛苦地在喉咙上抓了一下最后轰然倒地。

学生们软着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擦着阮夭的肩飞快地跑过。

阮夭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

好可怕。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明明刚才还在好好地和他说话呢。

温斯言站在他边上,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少年细瘦的手臂。触感冷得像握住了一块冰。

大家不要慌!先有序地离开!温斯言抱着一堆化学讲义,一边拉住了被吓到失神的阮夭,还要大声地维持学生秩序避免造成更强烈的恐慌。

阮夭下意识听从了温斯言的话僵硬地移动着脚步。

老师却没有放手。

阮夭不自觉发着抖,总是傲慢的艳丽眉眼惊惶如小兔,眼周可怜得红了一圈。

老师他从喉间压抑地冒出了一声问句,细白手掌不自觉渗出冷汗。

阮夭,你觉得人做错了事,是不是应该被罚呢?温斯言架着他温文尔雅的金丝眼镜,在这样十万火急的时刻他似乎不着急上前去查看受伤的学生。

阮夭被他问懵了。

应,应该的。阮夭像只被吓到极点的小兔子,下意识地就顺着温斯言的话回答。

男人唇畔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意,他好像很满意阮夭的回答:很乖。

他拍了拍阮夭的薄如纸片的肩。细瘦的肩胛骨突出来硌在他的掌心上:快先回去休息吧,老师来处理这些事。

阮夭担心地看了喻澈一眼,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忍不住问道:喻澈他会死吗?

虽然他不喜欢喻澈,但是好歹也是个总跟在他身边的人。

温斯言走向倒在地上的喻澈,声音明明听着还是温柔,但是凉凉的却没什么温度:不会的。

阮夭在这种惊魂的时刻本来就吓得六神无主,对温斯言的话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饶是再担心,听到确认,紧绷的身体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他游魂似的走在路上,路过两个学生没有看到他大声地谈论起刚才的事情来:

听说楼上那个班的人又出事了,听说好好的嘴巴突然就烂成了个血洞,可吓人了,舌头头听说都没有了。

上次那个火灾里摔了腿的还没好,这边又出事了,他们班有点问题吧。

这里面指定有点什么事。

别是有变态吧。

阮夭的耳朵灵敏的厉害,饶是隔了不短的距离,还是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人受伤,有什么联系吗?

阮夭?楚凌衣从身后气喘吁吁地走过来,牵住了正在晃神的阮夭的手。

好凉。

阮夭被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

他惊魂未定,加上刚才还在为这次的案子纠结,看向楚凌衣的时候就不自觉带上了防备。

楚凌衣被气笑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楚凌衣本来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作业,听到班里出事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他记得阮夭和喻澈的关系很好,心里下意识担心阮夭会受不了。

那个喻澈,跟着阮夭总是在他耳边出一些教坏人的馊主意。

当初跟着阮夭一起欺负他的,也有这个人吧。

楚凌衣的眼神很冷。

多嘴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阮夭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他,他还在为喻澈的伤觉得惊惧,他在教学楼下面看着喻澈被护工抬上担架,血色把喻澈的白衬衫染出一大片刺目的痕迹。

画面太过有冲击力,连带着阮夭的精神都不太稳定。

他冷冷地看着楚凌衣,抬起苍白尖削的下巴,殊不知自己这样更添了几分色厉内荏的无措感:我不用你假好心。

你觉得我是假好心?楚凌衣本来有点上翘的嘴角猛地拉平了。

他眸光阴沉地盯着阮夭,半晌没什么笑意地弯了弯眼睛:我倒忘记了你可是阮家的大少爷。

阮夭脚步一顿。

和楚凌衣纠缠的太久,他都要忘记了在这个世界里阮夭最痛恨的就是楚凌衣的身份。

阮夭的母亲早逝,阮父对他纵容无度,几乎是故意把他宠成了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而对于楚凌衣这个私生子,阮父却是严厉教导,不容出错。

这一切的导向其实很明显。

说明阮夭对于这个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外人。

一切都是一个恶俗的鸠占鹊巢的故事,而他阮夭就是那只恶毒成性的斑鸠。

本来他可以继续醉生梦死的做他的阮家小少爷,但是楚凌衣的一切终于让他拥有了可怕的危机感。

如果不是楚凌衣,他不会知道阮父根本就不是真的疼爱自己。

如果不是楚凌衣,他就不用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用骗来的身份过着挥霍无度的日子。

少年漆黑的眉目里流淌出一丝堪称是凛冽的笑意,他踮起一点脚后跟,让自己的视线与楚凌衣齐平,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泠泠如碎在地上的玉石: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几天允许你靠近我,我就会忘记你下贱的身份了。

他很轻蔑地勾起淡粉的薄唇:你永远也别想踩到我头上来,楚凌衣。

漂亮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同楚凌衣冷峻的眉眼对视着,阮夭微启的唇瓣间露出一点雪白的牙:所以,滚吧。

少年傲慢又自大,偏偏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孱弱又可怜的意味,让人禁不住想看看云上的月亮掉到尘埃里,会是一番怎么的美景。

楚凌衣也笑了,被阮夭这样子拒绝,他居然语气还挺温和,唇角弯起的弧度却让人胆寒:

阮夭,我有时候在想我当年是不是不应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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