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对影赏(1 / 2)
年,喧嚣,平静。
尽管后花园的亭台楼榭挂了许多的红灯笼,在这个冬日里依旧显得清冷。
林梧城将一块红色的绒布轻轻拽下,一台崭新的古筝静静地摆在石桌上。
念双低头看着眼前这架崭新的古筝,莫名所以。
林梧城笑道“绿真说你曾学习过古筝,这是我寻遍苏州的乐器行,专门为你寻来的。”
这个少言的姑娘低头摆弄着衣襟,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自己从没想过能和眼前这个满腹诗文的男子这么近距离的在一起,更没有想过他会为自己去寻这样一件珍贵的礼物。
自己只想静静地远远地注视着他,从没有奢望过任何的接近。
林梧城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为何落泪?不喜欢吗?”
念双啜泣道“念双怎么可以得了少爷这么珍贵的礼物?念双只是一个下人。”
林梧城将红色绒布轻轻放到一个石凳子上,心痛道“人生有太多遗憾,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失望,我尽力让你们每个人开心一些。我不是有能耐的人,但我会尽力。来,看看,合手不?”
念双擦干眼泪,坐在石凳上。
纤细轻柔的手柔滑地抚弄起琴弦。
潺潺溪淙,如落雨碎瓷盘一般,丝丝情丝柔弱地浮现。
宛转悠扬、清脆明亮、缠绵细腻。
泪蒙了林梧城的眼。
他低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短笛。
幽婉的笛声响起。
念双心中一动,她不敢抬头去看,她很怕看到那双深邃感伤的眼。
多年来静静地等待,静静地相守全部倾注到指间。
斑驳水塘,枯黄的芦苇中偶有飞鸟飞出。
红灯笼的倒影在水中旖旎着。
远处的祠堂,枯竹随着微风摆动着。
一个身穿白色碎花袄子,淡粉色罗裙的女子透过竹林的枝叶看着回廊里那对抚琴弄笛的人儿,兀自流泪。
片刻后,她终是将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
这个孱弱的女子转身一步步朝那黑暗走去。
……
正月初八,孟水芸被接回了荷塘村。
孟木娘为了更好地照顾孟水芸,便住在了荷塘村。
孟水芸的身体日渐恢复,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云水镇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按照惯例,由各家大户捐钱,镇里主事的人会安排人手在梨子江畔放焰火,设花灯。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赏灯的,有猜灯谜的,有买各种小食的,有看焰火的。
更多的年轻人是为了寻另一半。
主持花灯烟火会的人会随机抽取几对情人到台上,并赠送大礼,这几对情人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不到傍晚,人们从四面八方朝梨子江畔涌来。
十里八乡的人们更是坐了驴车,马车,乘了竹筏,皮船。
有卖小食的货郎更是早早就占据了有利地形。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个个兴高采烈,好不兴奋。
年轻小伙子个个精神抖擞,姑娘们一个个争艳。
当最后一点夕阳的光芒彻底消失时,万千的灯笼亮了起来。
一个年轻人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
年轻人身穿一身蓝色的学生装,上衣口袋里插了一只钢笔。
两人咯咯地笑着,犹如两只鸟儿旁若无人地欢腾着。
两人驻足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
老人微笑地拿起一根竹扦子,熟练地将十几个被剜去核的山楂穿在上面。
在黏稠的糖稀中滚动一下,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就呈现了出来。
在花灯的灯晕中,裹了冰糖的山楂果更显火红。
年轻的小伙子突然用手指粘了一些白砂糖抹在那个正啃咬一颗山楂果的姑娘的鼻子上。
姑娘大怒,大喝道“林岳宇——”
林岳宇嬉笑着跑进人群。
那姑娘猛然将那枚咬了一半的山楂果吞进肚子,挑起罗裙,追了过去。
两人在人群中嬉戏着,打闹着。
人们羡慕地看着这对一路狂追猛打的小情人。
终究是累了,两人跑出人群,倒在白色的沙地上。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人们的喧闹声。
远处的花灯犹如一条火红的长龙在梨子江畔蜿蜒着。
林岳宇用胳膊撑起身子,低头看着仰面躺在沙地上的女子,道“那朵蓝色妖姬喜欢吗?”
女子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喜欢。”
林岳宇开心地点头,道“那是我寻了多日才发现的,用了我一个月的‘银子’。”
女子猛的捏住林岳宇的鼻子,道“你不是林家的三少爷吗?怎么连买一支蓝色妖姬的零用钱都没有?”
林岳宇坐起身来,道“唉,我娘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从小就控制我的日用,也就说的‘穷养’。为了是培养我吃苦耐劳的品质。”
女子不满地坐起身来,摆弄着地上的沙子,道“你娘,你总是说你娘,什么都是你娘说。你以后有媳妇了,你也老是这样听你娘的?”
林岳宇转过身看着女子,意味深长地道“以后自然是听媳妇的。”
“你媳妇在哪里呢?”女子调皮地问道。
“你说呢?”
林岳宇猛然将女子压在身下,四目相对。
“云儿——”
女子将脸侧向一旁,娇羞道“叫人做啥?”
林岳宇不好意思地道“不,不做啥。”
女子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林岳宇,道“你个傻子。”
女子猛地将身上的林岳宇推开,站起身来,朝堤岸跑去。
林岳宇情急,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将女子拥在怀里。
捧起女子的脸,林岳宇认真地说道“云儿,我不傻,但我想等待,没有父母的祝福是不完美的,我要我们的未来得到父母的祝福。”
被叫做云儿的女子将头埋在林岳宇怀里,低声啜泣道“好吧,你这个傻子,我陪你等。”
林岳宇心疼地抚摸着怀里女子柔滑的头发,道“委屈你了。”
……
清风在侧,皎月当空。
津渡在畔,灯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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