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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筱所属的是一家提供遗体spa服务的公司,以“事死如生,事亡如存”而闻名,和殡仪馆不同,这里要更加的人性化……
“首先我们会先给您奶奶沐浴,然后再为她进行全身放松,跟着再为她穿上寿衣,整个过程我们会保证礼体不外露,家属可以陪同在逝者身边送她最后一程。”说话的女孩叫童蓁,跟苗筱搭档了很多年,按照惯例仪式正式开始前需要向家属详细解释下所有流程,苗筱向来不太擅长跟家属沟通,所以这部分一直是童蓁负责的。
说来有些讽刺,这竟然是庄礼第一次认真聆听苗筱的工作内容,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只需要给逝者化妆又或是修复那些损毁的遗容就好。
“庄先生?”见他一直愣着不说话,童蓁又轻轻唤了声。
他仍旧没有回神,认真回想着苗筱是否有试图跟他分享过工作上的事?似乎真的是一次都没有过。
“姐夫!”童蓁急了,声音比方才更大了些,连称呼都变了。
“嗯?”好在,这一次总算是把庄礼唤回神了。
但同时也引来了苗筱的侧目,她心口猛地一揪,朝着童蓁看了过去。
童蓁是她的学妹,也是她之前在殡仪馆时的同事,跟着她一起跳槽到这家公司,她们的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差,就是两个相处多年、合作默契的工作伙伴,苗筱本来就不太喜欢在工作场合聊私事,所以也不太容易和同事发展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当年,她追庄礼追得实在太轰轰烈烈了,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童蓁自然也不例外,甚至还是个很好的助攻。
每回见到庄礼,她都会喊他“姐夫”,尽管他拒绝过无数次这个称呼,她依旧我行我素,渐渐的庄礼甚至都懒得让她改口了。
那时候苗筱当然是不介意的,甚至还总是默默在心里给童蓁点赞。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别乱叫啊!
想打搜着,苗筱小心翼翼地朝着康乔所在的方向偷瞄。
幸好,康乔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仍旧倚靠在角落里,安静得就像不存在般,但她的打量目光他还是察觉到了。他冲着她扬了扬眉,像是一种鼓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对劲,这让苗筱暗暗松了口气。
“非得叫你‘姐夫’才行呀?”那头童蓁有些埋怨地瞪了眼庄礼,话音再次放轻了。
是啊,这声“姐夫”很悦耳,打从第一次听到起庄礼就觉得很悦耳。
当然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秉承着一如既往的人设,冷静漠然,言简意赅,“有什么事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呀。”老实说,他的高冷无论已经感受过多少次了,童蓁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以工作态度来应对,“庄先生,我刚才说的话您都听到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
“那您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
“那……我们就开始了?”跟这位男神交流真的好累啊,真是难为苗筱姐了。
“好。”
太好了,这场尬聊可以到此为止了!
童蓁转身为自己套上防护服……
“等一下。“忽然,一旁的庄明跃冷不防地说话了。
童蓁愣了愣,不解地看向身旁也正在穿防护服的苗筱,用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眼见苗筱也是一脸的茫然,她端着官方表情,转过身,“庄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庄明跃并未搭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康乔,问:“如果我没记得错的话,你是我母亲的心理医生?”
“是的。”康乔礼貌地回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庄明跃始终逼视着他,客气又不失威仪地道:“可她现在恐怕已经不需要心理医生了。”
“……”言下之意康乔当然明白,但他并没有就此识相离开,而是抬眸朝着庄礼看了过去。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庄礼是最清楚的,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苗筱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恐怕只会让庄明跃感到更加的不适,他希望庄礼能够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庄礼却始终沉默着。
眼见康乔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庄明跃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友善,说出口的话也更加直接了,“康医生,我认为这种场合不适合有外人在,请你尊重一下我母亲。”
“不好意思……”苗筱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康乔面前,恳求地看着庄明跃,道:“还希望您能通融一下,他也是我的心理医生,我真的非常需要他。”
“……”这已经不是苗筱第一次说需要他了,可惜还是和上次一样,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她克服心理障碍的医生,仅此而已。
她的这番恳求非但没让庄明跃动容,反而是激动地嚷开了,“你有心理病?!”
“是的。”苗筱很坦白,她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事。
“这家公司怎么回事?!”庄明跃转头看向身旁的庄礼。
“爸,你冷静点。”终于,庄礼开了尊口。
“你让我怎么冷静啊?”他彻底失控了,顾不上礼貌,甚至愤懑地伸出手指着苗筱道:“她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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