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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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航一仰躺在床上,一双大长腿伸在外面打晃。他皱着眉看着手机里的航班表,心里一直在想要怎么和徐开慈说要回家的事情。

用父母做借口肯定不行,寄礼物回家的时候他就给父母打过电话,徐开慈当时就在跟前。

他还很蠢地开了免提,亲口说了自己不回去了。

还能有什么借口和理由,程航一实在想不出来了,总不能又推说春节临时有音乐会,这样更不靠谱,他最近练琴都练得稀稀拉拉,这种谎话不如不说,徐开慈用脚趾头想都能拆穿。

“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不去洗澡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开慈已经洗好澡,被护工推了出来。

程航一把手机慌忙地摁下锁屏键,一个猛子坐起来,轻声接话:“没啥,就是在外面那么冷,进来吹了会空调一下子颓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里拿来吹风机帮着徐开慈吹头发。

程航一的发质有点硬,上学那会也学着徐开慈留过长发,只是他才能扎一个小揪揪的时候就放弃了,他头发粗,又容易炸毛,每天早上醒过来都像只炸毛的狮子。

不是谁都能学得来徐开慈那副模样。

他头发其实有点像个姑娘的,虽然发量茂密,但很软很柔顺。

这会头发虽然已经用吸水毛巾擦过,但还带着些水分,软软地贴在脸颊两侧。配上他被热气蒸腾得微微发红的脸,要是忽略他的骨架身高,程航一是真的觉得他就是个绝艳无双的姑娘,起码得是九分的那种。

吹风机轰轰作响,程航一的手随着热风帮徐开慈把头发抖散开来。

他还是挺害怕徐开慈又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这会低声嘀咕着,语气里全是抱怨:“坏毛病,在家不穿鞋袜,洗了澡也不把头发吹干,回头又感冒。别乱动,给你吹头发呢。”

徐开慈一直在甩头,动作不大,但总是妨碍程航一。

应该是最后用花洒冲身上的时候耳朵里进了点水,这会徐开慈觉得自己耳朵里朦朦胧胧的,听什么都不真切。

头顶的头发已经干了,只剩发梢还有一点不多的水汽,他实在不喜欢吹风机发出的动静。

“别吹了,不妨事。”

程航一没听到,他的思绪又飘得很远,怕是灵魂早他身体一步先回到了那座遥远的小城市。

徐开慈皱着眉,不耐烦地又轻斥了一声:“傻了么?别吹了。”

程航一的魂儿这才回来,他收起吹风机,站在徐开慈的身后愣着没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徐开慈就算再没眼力见,这会也察觉出来程航一肯定有心事,他转动轮椅,与程航一面对面歪着头问他:“说吧,你肯定有事,别憋着了。”

程航一没搭腔,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开慈又凑近了些,颤颤巍巍地抬高手臂去蹭程航一的腰,“说吧,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哥……”程航一捉住徐开慈的手,捏着他软软的掌心。他更不敢随意开口说什么,不知道徐开慈口中的猜到了,是猜到什么了。

徐开慈挑了挑眉,含笑着自顾自说道:“刚刚接的电话,是你高中还是初中的同学吧?要是是祁桐或者别人,你早就说是谁了。是叫你回家的么?是约你出去玩,还是问你去不去贺乔迁?回来就有气无力地叹了好几声气,怕是问你去不去孟新辞家吧?”

……

那么明显么?

程航一觉得自己还行吧,没表现出来啊?

他的脸微微有点发烫,想为自己开解几句,却又发现徐开慈每一句话都戳到了他的要害,根本无从辩白:“不是……哥,是他们都好久没见我了,想趁年假约我见一面,你知道的,我和高中他们几个感情都还行。”

徐开慈没表现出来什么不悦,反而笑得明眸皓齿。他点点头,一副我明白、我理解的样子说道:“是啊,你们感情挺好的,大家现在那么忙,想抓紧机会聚一聚很正常。”

“那这么说你同意了?”程航一没想到徐开慈这回能那么通情达理,他半蹲下来一脸欣喜雀跃地看着徐开慈。

可下一秒,徐开慈的笑就凝在了脸上,眼神转为凌厉,“三月,你说叫什么周鑫磊结婚,你去了,我没拦着还给你准备了份大礼。五月你说你要带你妈妈去旅游,可你蠢,朋友圈忘了屏蔽我,又被我发现了。还有九月……”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程航一就知道不能高兴得太早,徐开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他。

徐开慈没管他,还在接着数:“九月,你说你去北京,十一月,你说你在成都,还有这次回来前,你说你在……”

程航一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原本还拉着徐开慈的手,这会一下子站起来,愤怒地甩开徐开慈的手,也不管徐开慈能不能把手再缩回去。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在北京就真的在北京,怎么?你还要我把证人拉出来让你好好审审吗?”程航一身体健全,他生气的时候嗓门很大,惹得徐开慈微微往后缩了一点。

战争爆发往往就是这样,不挑场地,也不分时间。

哪怕两个人上一秒还手牵着手,下一秒也能无情甩开,然后激烈地吵一场。

徐开慈虽然坐在轮椅上,虽然需要仰着头看程航一。

但其实也不弱,他平时笑起来的时候有多温和,现在皱着眉眼神就有多凌厉。

“程航一,别给脸不要脸,我不问是我的事,不代表我是个傻逼。你自己找了多少借口当我真的不知道么?”

他冷笑一声,嘲讽问道:“证人?孟新辞么?当我不知道他九月份在北京么?”

程航一简直要炸了,九月份的确孟新辞在北京,但是他一面都没见到过孟新辞。那段时间乐团忙得要死,一面要准备在北京的演奏会,一面还要准备元旦的出国巡演排练。

他都解释过了,可徐开慈从来不信。

平时他觉得自己嘴皮子挺利索的,但这会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同徐开慈说任何,徐开慈总有话等着自己。

程航一的忍耐到了极点,脸色难看无比,咬着牙说:“你特么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他头上,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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