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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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锦看着已经刺入他后背的那把剑,心中狂跳不止,一片慌乱,口齿不清道:“你,你你没没事吧!”

萧程吐出一口鲜血,对着她淡然一笑:“暂时还...死不了。”话没说完直接就晕了过去。

妘锦只觉得那颗心骤然间又停止了跳动,随之又五味陈杂,悲痛,难过,难受,沉痛都向她袭来。她颤抖着手摸向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她忽地跌落在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来,还好,还好。

她抬眸望去,这偌大的河面上竟寂静的可怕。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她连着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然后她才凑近伤口处,用手比了比,感觉剑没有刺进去多少,然后又摸着剑身感受了一下。此刻她忽然很害怕,不敢去拔,可是如果不拔,他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虽然大部分血凝结挡住了伤口处,但还是会有血顺着那道伤口流出来。

她想了想,不能再让血继续流下去,剑应该刺的不深,也没有刺到要害,那拔了以后,赶紧止血应当无事。

她站起身来,脱掉了外面的对襟软衫,双手握住剑柄,手微微的发着抖,她握紧,再握紧,然后用力一拔,把剑扔在了一旁,就赶紧将方才脱下来的软衫捂住伤口,前胸后背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萧程痛苦的轻哼出声,眉头紧蹙,妘锦轻唤了一声,萧程已彻底没了知觉。

妘锦将萧程费力而小心的移入画舫内,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泪水汩汩如泉水一般冒了出来,她咬着唇畔,心里乱作了一团。

她想起刚刚,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全程都护着她,没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他却因为她腹背受敌,而让人钻了空子。

要不是因为她,他根本就不会受伤的,要是他真的死了该怎么办?她会内疚的,她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她死死地盯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这样闯入了她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就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为什么在宫里护着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护着她,为什么他这么孤傲却有时对她这么温柔。

她此时忽然觉得这些全部都不重要了,不管他是为了那点馈赠也好,不管是不是想要在她身上寻求温暖也好,她都愿意再去试试,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维护她周全的人了。

她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上面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用手拭去,沿着他高高的眉骨,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停留在柔软的唇上,细细地描绘他的唇形。

此时她才发觉原来他真的很俊俏,是那种俊俏到骨子里的俊俏,好似每个女人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

脑中忽地闪过那句话,闪过他说话的样子:阿锦可喜欢我这样的相貌,那阿锦可否只喜欢我一个。

第12章

画舫上没有床,也没有被子,萧程就躺在地上,血浸透了粉色的对襟软衫,妘锦曲膝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他,也不知他的手下怎么样了,会顺着河流来寻他们吗?现下虽然是止住了血,可是也没有吃的药,也没有敷的药,万一伤口发炎,救治不及时,那该怎么办?他能坚持住吗?

此时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河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家人听到动静,是不是会很担心她,是不是已经派人出来寻他们了。

妘锦探下身子,用耳朵贴近他的鼻翼,一遍一遍地听着他微弱的呼吸,然后又重新坐回去,如此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才会安心一些。

用袖子轻轻地擦拭他额角的冷汗,然后将他紧蹙的眉头轻轻地推开,触及他冰冷的体温,她的心就逐渐往下沉。

得想想法子让他暖一些,她握住他冰冷的手,揉搓了几下,放在手心呼着热气,再拿起另一只手重复方才的动作,然后从头到脚给他揉搓着,许久妘锦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知道这样作用不大,但做了总比没做的好。

随后她在他的另一侧躺了下来,虽然她身上也很凉,不过她还是尽量贴紧他的身侧,躺下来方才觉得很累,望着不远处的那几盏灯,眼睛开始闪烁。

不知又过了多久,妘锦恍恍惚惚睁开了眼,好久才回过神来,朝他望去,只见他额头布满细汗,摸向他的额头,居然滚烫一片。

她把裙摆用力撕下来一小截,走到船的另一头,将撕下来的那块长条软纱放入水中浸湿,拿起来稍微拧干它,把它叠成一个豆腐块,放到了他的额上。

然后又朝船舱内的那张桌子走去,上面有一个白色茶壶,还有几个茶杯,她掀开茶壶盖,里面只剩下一点点的水,拿起茶壶把里面的水全倒出来,也还不够大半杯的。

妘锦在他身侧蹲下,掰开他的唇,用杯子凑近他的唇瓣,将杯中的水往里倒了一点儿。

水却一半顺着喉咙流了进去,一半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妘锦浅叹一声,这一点儿水对于发高烧的他来说很珍贵,就只有这么一点,但她又实在不会这伺候人的活计。

她握紧手中的茶杯,心中下定决心,将杯中的水呷了一口,然后对着他的唇印了上去,再用舌头撬开他的俩片唇瓣,将他的舌头抵住,水自她口中慢慢流入他的喉间。

如此两三回,妘锦最后将茶杯里剩下的水全部喝入口中,然后再次撬开他的俩片唇瓣,水缓缓流入。

萧程全身滚烫,意识模糊中,喉间却涌入一股甘甜,让他滚烫的胸口间顿时舒服了不少,当那冰凉之物又缓缓流入喉间时,他下意识用舌头抵住,不自觉吸吮起来。

妘锦却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望了作何反应,直到舌头传来一丝麻意,她才反应过来,忙坐直了身子,手摸了摸舌尖,那地方又麻又烫。

不久,妘锦就听到河面上传来了动静,她借着月光朝外看去,只见一艘船正往他们这边靠近,妘锦不知道是敌是友,心又紧绷着提到了嗓子眼,她从外面的甲板之上拿来一把剑,紧紧握在手心。

眼瞧着船上的人纷纷跳上了他们这艘船,她将萧程护在身后,把手中的剑指向来人,却在看到来人时,手中的剑掉落下去。

左边是那个叫一拓的男子,因他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妘锦记忆尤深,右边是她哥,她眨了眨眼,忽然就哭了出来。

妘铭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西平侯府月梅苑,妘锦裹着厚厚的被褥,躺坐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此时很担心他的伤势,不知他怎么样了。

竹青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浓郁药汤走了进来,她把碗连同托盘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摸了摸妘锦的头,有些担忧道:“小姐,你发热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妘锦探向额头,确实滚烫一片,想必是在船上受了凉,她拿起药碗,一口将里面的药汁喝了下去,竹青马上递过来一颗糖,妘锦含在嘴里,吩咐着:“竹青,你派人去一趟太子府,看太子伤势如何了。”

竹青点点头:“小姐,你不要太担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妘锦嗯了一声,眯了眯眼,昨日的劳累加上这药效,很快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俩日后,太子府,一拓揪起一个太医的衣领,厉声道:“说,太子为何到今日还不醒来。”

太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一拓,还有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他哆哆嗦嗦道:“想是那高烧未退,伤口还有炎症之故。”

“那你还不给太子退烧。”一拓又拧了拧太医的领子。

太医惶恐道:“老夫该开的药,能用的药都用了。”

一拓紧蹙起眉头:“那你就不能想想其他法子吗?”

太医定了定神,小声道:“我知道大人心里急,不过太子受这么严重的伤,不是一日便能好的,如今伤口又发了炎,得用药慢慢把炎症去除,到时候炎症好了,太子自然会退烧,退烧了自然也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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