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怜人人自怜(1 / 2)
不知何时,天气渐渐转凉了,连续好几个晚上,九歌都被冻醒,夜风中透着瑟瑟的寒意,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声音凄厉,在黑夜中尽显恐怖。
九歌枕着手,习以为常地倚在树枝上,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地打在她脸上,映得她肌肤如雪,白得几近透明。
自从上次喝了狼血吃了熟肉后,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有了体力,她便有能力猎杀其他野兽,补充身体所需更多的养分。
随着体质增强,她的功力也在逐渐恢复,当她觉得足以自保时,便远离那片荆棘丛,不再靠食用毒果为生。
戒了毒果后,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算上毒性发作的时间,她每天能清醒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足以让她沿着峭壁把这片山谷走一圈。
如她之前所料,这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山谷,地形奇特复杂,有着最原始的森林,以及最凶猛的野兽,狮子老虎、豹子蟒蛇都不缺,唯独缺人,像她这样半死不活的人。
浑浑噩噩久了,能想起的事也不多,但九歌依稀记得,她坠下来的那座契风崖对面,也是一座高山,两山相对,所以形成了惊涛拍浪的泗水峡。
现在看来,她错了。契风崖对面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这个片始山谷,就藏在山脉之中,除了头顶的这片天坑,再无其他与外界相通的路。
想要出去,就必须上天。
以前觉得上天是个贬义词,现在是九歌每天都做的事情。
她尝试过无数次,从不同的位置攀岩峭壁,可惜天不随人愿,峭壁下面藤蔓横生,到了上面,整片的光滑如镜,即使她功力恢复到顶端状态,也上不了十丈就因无处借力而掉下来。
失败了无数次,屹今为止,她连山顶都没见过。
久居山中无岁月,一叶落知天下秋。
进来时是初夏,如今已是深秋,落叶飞满了山谷,九歌算了算,她和野兽为伍了至少三个月。
真是度日如年啊。
外面的世界如何了,还有人记得她吗?
天色渐亮,九歌仰首,望了眼前面峭壁,拿起挂在枝头的一捆用藤蔓,倾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是一片树林,视线十分灰暗,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骚动,一条黑影从树上飞速地窜下,九歌耳尖一动,一抬手,两指截住了一物。
指尖冰凉的感觉令人背脊生寒,有什么软滑之物缠上了她的手臂上,一圈又一圈,越收越紧,九歌无动无衷,连看都没看,两指用力一收,熟练地将指间之物掐断,短的一截掉落在地,长的一截还缠在她手臂上,不停地抽搐蠕动着。
九歌面无表情地从手臂上扯下,扔到一边,将手中长绳挎到肩上,抬步往峭壁前走去。
来到这段时间重复攀爬的位置,一个飞身跃上峭壁,手一伸,牢牢地抓住藤蔓,手脚轻功并用,飞快地向上爬去。
她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尝试了。
她现在就像一台没有生命机器,每天重复运作。
峭壁下方这段生有藤蔓的地方,九歌熟悉地都能如履平地了,用不了多久,便离地数十丈,再往上又到了那光滑如镜杂草不生的地方。
刀削的峭壁上有一块突出来的石,突石上缠着一根藤蔓,垂下的一端刚好落在她头顶上三尺。
九歌飞身抓住藤蔓,却不敢太用力,一来是怕藤蔓突然断了,二来是担心藤蔓松了或者从光滑的突石上溜出,只能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爬......
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突石位置,仰首望去,头顶上方又有一根先前缠好的藤蔓,如此攀爬数十次,直到日上三竿,先前缠好的藤蔓才到顶了。
天不怜人人自怜。她不想死,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生路。
仰首望了望与天连成一线的峭壁,那是她奋斗不息的目标。
熟练地取下肩上背着的藤蔓,又扫了眼峭壁上方,看准位置,用力一甩,藤蔓宛如一条长鞭,甩出的一头灵活地缠住镜面凸出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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