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觉得自己很笨,很难探知这个女(2 / 2)
答:“我没有驾驶证、行驶证。”
三双眼睛注视着余非英脸上的表情。余非英若无其事,对三位民警的目光毫不回避。沈惠民起身走近余非英,突然指着堆在桌上的一台手机、两台微型进口收录机、一只随身听、一只圆形的红色机械闹钟、一小瓶黄色香水、一小瓶白色药液、一只注射器、3节七号电池,对余非英问道:“你袋子里的两台微型收录机是怎么来的?”
答:“一台旧的是我以前买的,一台新的是我今天下午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伢子,他问我要不要买收录机。我看这台收录机蛮好,就用120块钱买了这台标价510块钱的微型收录机。”
问:“你在哪里碰到的这个伢子?”
答:“湘江大道中段。”
问:“他为什么以低于市场价几百元钱卖给你?”
答:“他好像急着要钱用。”
问:“你的收录机里为什么没有磁带?”
答:“我买下来就没有磁带。”
问:“这个小闹钟是哪里来的?”
答:“我父亲是个老革命,‘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遣送回老家,他别的干不了,就专门修闹钟。后来邓小平复出主政,我父亲的原单位要他回去上班。他看破了红尘,懒得回去,继续留在老家修闹钟。这个小闹钟是父亲送给我的。”
问:“你有手表,出门在外为什么还随身携带一只小闹钟?”
答:“我以前是修钟表的,对闹钟有特别的感情,所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习惯性的带只闹钟在身上做伴。我把这只闹钟拆散,重装,只需10分钟。不信,我给你们表演一下。”
问:“你带的注射器是干什么用的?”
答:“没有想到要做什么用场。”
问:“你从家里出来时带了多少钱?”
答:“我带了,带了……”她瞟了一眼沈惠民,意思很明显,她不会说出她送给了他多少钱的事。她接着回答:“我带了12720多块钱,120块钱买了收录机,300块钱赔给了那个被我撞倒的年轻人。剩下的钱全在这里。”
沈惠民不假思索,又提出一问:“请你谈谈莫老板的基本情况?”
余非英也不假思索地回答:“莫老板52岁左右,身高1米78的样子,蛮瘦,戴一副眼镜,长沙口音,他在下河街做蛋糕生意,住在火车南站附近的一栋居民宿舍里。他有个儿子读高一。”
问:“他家的门牌号码是多少?”
答:“那我就没有注意。我只记得是一楼二门。”
问:“莫老板叫什么名字?”
答:“我只要晓得他是莫老板就行,用不着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不晓得他的大名。”
问:“你怎么认识莫老板的?”
答:“记得是今年4月份的一天,我到长沙玩时碰到他,二人扯谈后认识的。”
沈惠民起身,给余非英面前的茶杯里续满水。他借机仔细观察了一眼余非英脸上的表情,又回到办公桌前。他突然发问:“你愿意检举别人的违法行为吗?”
余非英回答得很利索:“我没有什么人要检举。”
沈惠民说:“那好,我们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27条第二款,对你无证驾驶机动车而且撞人逃逸作出治安拘留15天的处罚。”
余非英问:“你要拘留我15天?”
沈惠民说:“没错!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39条规定,如果你对行政处罚不服,可以在接到处罚书之日起5日内,依法向上一级公安机关申请复议或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你有何陈述,或者申辩?”
余非英答:“我没有陈述,也没有申辩。我无证驾车并且撞伤了人,应该受到处罚。”
沈惠民对余非英的回答大感意外,他没想到她一下会变得如此温顺老实。他反而觉得自己很笨,很难探知这个女人内心的深浅。
三位民警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由彭金山将审讯记录交给余非英过目,说:“你看看这个记录吧,是否与你讲的相符,如果没有出入,你就在上面签字,并按上你的手印。”
余非英接过,仅仅溜了一眼,语气诚恳地说:“你们都是办事公道的警察。如今这世道最值得信任的也只有警察,我相信你们的记录,不会有什么出入的。我签字。”
她从彭金山手中接过笔,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态,非常认真地在审讯记录末尾写下了一行字:“以上记录我已看过,与我讲的相符。”最后落下了她的名字和时间,并且用右手大拇指按了4个指纹。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闯过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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