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犬侄(1 / 2)
帝妃闻言都是一怔,云风篁正待喝问,瞥见皇帝在侧,眼珠一转,索性腾的站起,跟脚就以手扶额,状若不支的倒下去!
“阿篁!”淳嘉对于谢猛悬梁这消息主要是惊讶,一时间还没生出其他想法,但见云风篁被刺-激至此,面色顿变,连忙扶着贵妃让她坐下,“你先别急,宫人只说悬梁又没说当真出事,兴许才挂上去就被发现了呢?”
他这么说的时候背着云风篁以眼示意宫人。
那宫人不知道领会没领会,倒是点头:“陛下说的是!娘娘请稍安勿躁,猛小姐业已被救下来。如今奣小姐跟阔小姐正陪伴在侧!”
说话间,外头清人等近侍纷纷一拥而入,围着云风篁急得不得了,清人更是差点落下泪来,直说自家娘娘命苦,这宫里其他后妃怀孕,哪怕是宫嫔呢,都是好吃好喝养着,再没什么烦心事儿。唯独他们家娘娘,这都皇子皇女多少了,还要这样那样的风波不断。
淳嘉知道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但因为是事实,心头也觉得贵妃着实受委屈了。
他按捺住烦躁让人唤了太医来,太医一番诊断其实没觉得云风篁有什么不妥,只是在宫禁之中做事,最要紧的不是医术是眼色,来之前他打听过来龙去脉,这会儿就顺着场景说了些贵妃急怒攻心的话,让卧榻好生调养。
至于药,那当然是不敢开的。
贵妃有没有事儿,皇帝可能没看出来,贵妃自己心里没数?
这要是平常时候太医随便开几个滋补方子吃吃倒是无妨,如今有孕在身都快临盆了,万一吃出点什么,就云风篁的手段,不需要通过淳嘉就能料理了他。
太医就讲:“原本应该开些安神的汤药的,可是娘娘现下有孕在身,为皇嗣计,还是静养的好。”
闻言清人等人越发的难过了,纷纷叹息自家娘娘的不容易。
皇帝沉着脸打发了太医,看着贵妃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很是虚弱的样子,闻言安抚了一番,看着她气色好些了,却就挣扎着过问谢猛一事,就道:“你如今自顾不暇何必操这个心?还是朕来罢。”
就当场让雁引去彻查经过。
雁引去了一回回来,同帝妃禀告,道是谢猛听说了宫禁传闻,都讲她爱慕永春侯,女孩子年纪小脸皮薄,被冤枉了这样的事情一时想不开,好在及时被救下,如今也后悔的很:“猛小姐本来说要立刻过来给娘娘请罪的,可是又害怕的很。奴婢瞧着可怜,就自作主张,请猛小姐先好生将养着,等过两日再来跟娘娘赔不是。”
淳嘉闻言松口气,连忙说道:“你听到了?猛儿没大碍,你啊,还是先顾着自己吧。不然回头猛儿好了,过来看你,见你气色不好,只怕越发的难过伤心了。”
云风篁皱眉道:“陛下,不是妾身怀疑雁引公公。可是猛儿打小由妾身养着,她什么性-子妾身也有所了解,遇见这样的事情,寻常女孩子家可能会羞愤的想不开。但猛儿的话,却未必会如此。就算她当真觉得这事儿叫她没脸见人,怎么也要先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哪里会不声不响的悬梁呢?这决计不是猛儿的性-子!”
“小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多变,今儿个这样明儿个那样也不奇怪。”淳嘉微怔,下意识去看雁引,见雁引站姿端正谦卑,手却悄悄做了不引人注意的姿势,他顿时心里有数,微笑着劝道,“而且你想猛儿素来有规矩,要是谣言传她跟其他人也还罢了,偏偏是跟永春侯。永春侯乃是宗亲,她素来孝顺你,难道还要去找永春侯的麻烦给你添事儿么?猛儿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如此猛儿可不是一个想不开,就犯糊涂了?这孩子年纪小呢,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你做姑姑的别跟她计较。”
“……是吗?”云风篁沉思了会儿,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但旋即又面色古怪的问,“陛下仿佛对小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很是了解?”
她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皇帝就想起来今儿个过来就是为了跟贵妃对质。
只是话到嘴边,看着云风篁似乎还有些苍白的面色,又有点儿不忍,心道朕堂堂天子,犯不着跟阿篁这样计较,罢了,等她出了月子再算账罢。
于是道:“不是说猛儿最像你?你才进宫时不就是这样的?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
云风篁这才缓和了神情,道:“妾身那会儿想这个想那个,还不都是为了叫陛下看到妾身?”
淳嘉似笑非笑:“真的么?”
见她肯定的点点头,一脸坦然自若,有些哭笑不得,虚虚的点了下贵妃的额角,叹道:“见天的就会说好听话来糊弄朕。”
如此陪贵妃说笑了几句,看着她露出乏色,也就走了。
出了绚晴宫,天子神情瞬间冰冷,负手而立,问雁引:“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贵妃娘娘等消息等得急,奴婢不敢耽搁,只能粗略一查。”雁引连忙小声说道,“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但娘娘的感觉可能是对的,猛小姐尚未清醒,仓促赶到的奣小姐、阔小姐,还有三位小姐的近侍,都说猛小姐决计不是会想不开的人!”
淳嘉冷笑了一声,说道:“谢猛是朕亲政未久就到贵妃膝下承欢的人,她什么性-子朕也有所耳闻,的确不是会为这么点儿事情自-尽的。如今悬梁,必有内情!平常时候,贵妃自己便可弄清楚来龙去脉,但如今贵妃有孕在身,自顾都来不及,还是不要叫她分心的好……你们手脚利索点,早点儿将真相弄出来,免得贵妃挂心,明白么?”
见雁引应下,皇帝却没有立刻举步,而是犹豫了下,道,“你既然亲自去看过也觉得有着内情,你可有怀疑之人?”
“陛下,恕奴婢直言,猛小姐她们自从进宫以来,一向鲜少出门,想来各位娘娘,也不会同小孩子家计较。”雁引眉眼不动,低声说道,“恐怕根源还是在贵妃娘娘身上。而宫里头,明里暗里留意着贵妃娘娘这一胎的人,不在少数……”
“朕也觉得这事儿是冲着贵妃来的。”淳嘉眯起眼,目光在不远处的花木之间逡巡,缓声说道,“刚刚贵妃听到消息后,就十分不好……也是,贵妃早年以为自己不能有孩子,这才将谢猛接入宫中抚养。谢猛酷似贵妃幼年,贵妃说是养个侄女膝下承欢,实际上却是当女儿养的。在贵妃心里,谢猛未必比昭庆差多少……这样一个孩子差点没了,就贵妃那重视孩子的性-子,能不惊怒交加?”
“刚刚尽管朕找借口将事情轻描淡写了,恐怕贵妃也不肯相信。”
“没准此刻正在心急火燎的强撑着追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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