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卫渊清亲自来领罪,将一……
卫渊清每日看过黎奴后, 就会去紫宸殿照料长宁,便也无可避免地同萧璟共处一室。瑞祥跟在卫渊清后面,刚走进内殿, 便听见萧璟和长宁的说话声。
他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萧璟正抱着羲云, 长宁轻轻握住羲云的小手, 两人相视一笑, 明明已经瞧见卫渊清过来, 可萧璟视若无睹,长宁温声道:“黎奴没过来吗?”
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卫渊清却没坐下, 走到榻前掖了掖长宁的被角,这才回道:“昨日倒是吵着要来,但如今正是爱闹的时候, 怕她不知轻重, 倒让你没办法好好歇着。”
卫渊清方才的体贴之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佩兰侍立一旁,瞧见这两个男人暗中针锋相对的模样, 噤若寒蝉。
卫渊清对长宁嘘寒问暖,又看向萧璟怀中抱着的羲云,笑了笑,道:“羲云的满月宴我已经让人去筹备了。”
长宁抬眸看了卫渊清一眼, 语声温和, “你行事我最放心,不过近来你一直忙于两处,也莫要太累了。”
卫渊清笑着道:“为儿女奔波, 又怎么会累?”
萧璟闻言嘴角抽了抽,透出一抹嘲讽的笑来,卫渊清倒也没久留,他的确忙碌,但临走之前却同长宁说晚些再过来。
卫渊清走了,萧璟却依旧一声不吭,长宁隔着被子轻轻踢了踢他的背,萧璟的脸都拉了下来,长宁忍不住笑意,“你方才的模样倒像是屋檐上挂着的冰凌。”
羲云在萧璟怀里睡得正香,他轻轻将羲云放在长宁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受不了他假模假式的样子。”
长宁假意嗔怒,看着他道:“渊清又怎么惹到你了,你如今也二十有七,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一般意气。”
萧璟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没有必要同卫渊清计较,“好好好,日后我让着他些还不成吗?”
长宁抿唇一笑,她回想当初生下黎奴后,萧家之事亟待解决,薛迹又传来病重的消息,那一年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捱过来的,如今生下羲云,一切难题都已解决,她倒生出几分惫懒来,像做了个不理天下事的昏君。
卫渊清处理完正事已过午时,瑞祥将午膳送来,抱怨了句:“主子您如今忙得不可开交,那位倒好,只守在陛下身边献殷勤。今日他抱着小皇子那般亲近,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瑞祥说完,忽而想到什么,忙道:“他该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
卫渊清连一丝惊讶也没有,颇为淡定从容,瑞祥问道:“主子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卫渊清淡淡道:“我也是做父亲的人,又怎么会连这些都没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那双眼睛是掩藏不住的。”
“不过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即便有君后的身份,可萧家的罪过始终抹不去。”
卫渊清默认了他的话,“萧璟心里怎么想,我并不在意。重要的是宗正寺里的玉牒上,羲云是记在我的名下。”
萧璟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羲云虽是皇子,可长宁依旧为羲云行了盛大的满月礼,他只能看着卫渊清抱着羲云,接受各方庆贺。
而卫渊清命人筹备的这场满月宴也的确别出心裁,宴后,皇宫上方亮起烟火,绚烂夺目,长宁走出殿来,身后跟着后宫卿侍,卫渊清牵着黎奴立在她身旁,长宁心中的确欢喜,可她侧眸看向萧璟,却见他目光中透着寥落,长宁伸手与萧璟十指紧扣,衣袖宽大,遮住了指尖,却遮不住眸中脉脉温情。
只是过了年后,卫宴的身体每况愈下,竟未熬过春日便病故了,卫渊清身心俱创,长宁准他出宫为卫宴守灵,可他竟一夜之间多出几根白发。
卫宴一死,长宁对卫家的态度便成了各方关注之事,不知是为了太女考虑,还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长宁下旨,赐金治丧,追赠卫宴为丞相,谥号文贞。
卫姚丁忧去职,长宁封其为颖侯,也算保了卫氏一门荣宠。
卫宴生前最为疼爱渊清,她的病逝让卫渊清深受打击,这段时日又太过忙碌,卫渊清竟病倒在榻,长宁去了清凉殿,见他比从前憔悴许多,抚着他的脸颊,轻声道:“父母注定无法一直陪伴儿女,我知道太傅之死让你难以接受,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卫渊清搂住长宁,靠在她身前,眼泪不断流了出来,长宁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宽慰道:“你还有我,还有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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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秋日,黎奴快满三岁,卫渊清几次询问为她择太傅之事,又推荐了数名人选,皆是博学多识之才,长宁却迟迟未定。直到黎奴生辰那日,他才知道,原来长宁心中早就有了人选,木云砚。
卫姚对她十分不喜,卫渊清倒是没什么,可论起做学问,他并不觉得木云砚比得上他挑选吗几人。长宁缓缓道:“朕要选的是太女太傅,储君之师,若只懂学问,日后该如何治理这天下?”
卫渊清一时语塞,“是我疏忽了。”
长宁知道他也是爱女心切,自然不会怪罪。
立政殿里,玉林抱着羲云,庄彦在他身后跳来跳去,羲云也跟着他瞧。庄彦在萧璟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小皇子是萧璟的骨肉,也听玉林无意间透出几句,知晓萧家之人并未真正被处死,他的心结这才算解开了。
庄彦一停下来,羲云就努嘴看着他,似有不满,庄彦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大概上辈子欠了你家小主子的,这都跳了快半个时辰了,他怎么还不睡?”
玉林笑道:“你小时候恐怕也不会比小皇子好多少。”
庄彦不满地看向内殿,低声道:“他们睡得倒香,可是苦了我了。”
玉林轻斥他一句,“什么他们,那可是主子。”
羲云听不懂他们两人说的话,见两人停下,便张着胳膊扑腾几下,庄彦叹声道:“若是你们殿下再生一个,只怕我要累死在宫中了。”
玉林哼道:“我巴不得殿下能儿女双全。”
长宁午膳后便在萧璟这儿午睡,萧璟将羲云丢给玉林看管,陪着她一起睡着了。
庄彦刚抱怨完不久,便有宫人匆忙来禀报,道:“灵侍卿犯了疯病,宫人一时没有看住,他竟爬上了屋顶,还在上面跑了起来。”
玉林惊讶出声,“怎么会有这等事?”可他不敢耽搁,便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内殿,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萧璟顷刻便醒了,长宁还在他怀中睡着,他低声问道:“什么事?”
隔着一层帷幔,玉林将方才宫人说的话转述给他,只是话音刚落,长宁便醒了,两人匆忙起身,收整好衣衫后坐辇车去往明成殿。
萧璟将长宁扶了下来,她仰头看着在明成殿垂脊上坐着的阮衡,吩咐道:“快让侍卫上去,把他救下来。”
宫人面露难色,“陛下容禀,不是奴才们不敢去救,只是奴才们一上去,灵主子他就要往下跳,奴才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庄彦本就是来看热闹的,他托着下巴,瞧着屋顶上那个有些疯癫的男子,轻声问玉林道:“什么来路?陛下怎么那么看重他?”
玉林怕他又要胡说八道,几句堵住他的嘴,“这是灵侍卿,唤陛下一声表姐。”
庄彦恍然大悟,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也难怪她对这个疯子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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