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贺贺语(1 / 2)
领路的那丫鬟早已退了下去,林羡鱼和卢宴亭站在台阶上,鼻间有清淡的熏香味袭了过来。就见那女子莲步轻移,一身的淡蓝色衣裳在灯火照耀下,银线所绣的牡丹似是被风浮动,闪着银色的光芒。她的发间簪着银制的发簪,簪子的样式是南疆特有的,下方缀着三角铃铛,走路之时随着她的动作飒飒之声不绝于耳。女子眉眼带着几分俊朗,并不似女儿家那般柔弱。
林羡鱼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暗道:看来,不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瞧她这样貌,虽说身着的是鹅黄色的长褙子,配着淡蓝色的百褶裙,可行动之时带着英气,说话间却让人又有一丝恍惚。若是只听声音,更像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声音温润,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
待那女子近了,林羡鱼微微颌首。卢宴亭向来不喜欢这些,便也只轻轻点了点头,就扭头看向了别处。贺语站在阶下,向着林羡鱼和卢宴亭盈盈一拜,眉眼之间脉脉含情,眼波流转之下,轻声细语道:“贺语见过两位公子。二位既然来了,便请寻地方自行落座吧。”
林羡鱼谢过,往院中打量了一眼,见角落的地方有一处空座,便携着卢宴亭走了过去。方落座,就有丫鬟走了过来,一会的功夫,桌上已摆满了酒菜。林羡鱼的心思全然没有在酒上,反而被那贺语和丫鬟身上的熏香所吸引。这自打到了滇城,总有人提到熏香,由不得他不留意。
怎么说呢,贺语身上的熏香与那丫鬟的大不相同,与普通人家的女子以及千音阁和绛花楼的那些人更是不同。一般女儿家的熏香,大多是用花制香,闻着清淡,如沐春风。丫鬟身上的熏香似是果香,仔细辨别可以闻得出有梨子和梨花的香味。贺语身上的香很奇特,初闻如栀子,再闻如苍柏,细究却夹杂着沉香和崖柏,似乎还有一味香料……林羡鱼有些不确定,好似是奇兰香。
卢宴亭给自己和林羡鱼斟满了酒,将酒盏推到了林羡鱼面前,见他眉头紧锁似是在沉思,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疑惑道:“你……”刚说了一个字,却也拧起了眉头,“香味?”
林羡鱼低头,转身在卢宴亭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而后有些不解道:“我对香料并不了解,但我可以确定,她身上的香是这滇城独一份的。”
林羡鱼说这话在卢宴亭看来,倒是有些自谦了。林羡鱼虽不制香,可原来二人在临渊山庄的时候,被秦无垢和顾臻抓着闻各种的香料,识草药。他们就算不制香,不懂歧黄之术,也比那普通人了解的多。他说那贺语身上的香味奇特,是滇城独一份,那必然错不了。
卢宴亭将酒盏递到了他手中,眉头挑了挑,“别说话,喝酒。”
林羡鱼也是无奈,索性端着酒盏浅浅啜了一口。这酒入喉中,甜中带着微微的辛辣,不呛,很是绵柔。仔细看杯中残酒,酒色显出一丝的红色,瞧着就让人迷醉。他拢了拢眉头,顿时明白了。这酒应该就是南疆特制的果子酒,他和卢宴亭饮的应该就是桑葚酒。
南疆之地气候适宜,四季如春,百花常开,山野之间便也多果子。南疆百姓聪慧,善于将花制成各种馅料的饼子,又或是酿酒。这酒也不单纯的只有百花酒,还有各种的果子酒。南疆的酒不似别处的酒那般辛辣,入口夹杂花香又或是果香,就算是孩童也可饮用。
林羡鱼和卢宴亭饮着酒,听着周围桌上的人谈论着。两人来此处本也不是来饮酒,这耳朵内便也传来了个各种的声音。邻桌坐着的是个年纪较大的人,看那一身的衣衫也不是普通人。他坐在那,与身侧的年轻人低低说话,细听说的竟是宋王府的事。
那年轻人看模样也是个读书人,说话间头头是道。他听长者说完,略作沉吟,低声道:“先生这话是何意,难道宋王爷这次的鉴宝雅集有蹊跷?”说着,眉头拢在了一起,摇头道:“应该不会啊,宋王爷可是个聪明人,不至于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他将圣上所赐之物拿出来,意欲换取黄白之物,确实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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