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私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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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脸上,和风吹拂得婆娑杨柳枝叶窈窕。明艳的茑萝花缠绕着篱笆,蔓延开一片炽热火红。

阿笙背着几篓刚编织的竹篾竹筐,打算上门售卖。既然集市冷清无人问津,那找一些朱门大户,应该或多或少能卖出一些。

她敲了户看上去家底殷实的士绅人家,开门的是个管家老头。

面前的姑娘虽是衣衫落魄,浓墨般的发髻上干净得没有任何饰物,不过出身底层贫寒农家,但扑面而来的从容与清雅让他眼前一亮。

“请问老伯,这些竹篾您要一个吗?”阿笙问得彬彬有礼。

管家的眼里不由得升腾起同情的目光,这混乱凄苦的年头,连女娃都被迫出来讨生计了。

“那我要两个吧。”

“五文钱一个。”阿笙从老伯手里接过钱,把竹篾递过去,向他告辞,“多谢老伯眷顾生意。”

她继续往街两边走,闻得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瑟笛箫之声,还有黄鹂般响遏行云的清越歌声为其和唱,送入耳中袅袅婉转余音淡远。

这是一家乐府的教坊,里面几个乐师在和歌伎专心习练,撰谱填词,间或有身姿曼妙动人的舞姬兴致浓浓地排演舞蹈。

阿笙忍不住伫立在门槛外,好奇地朝里面望去。这是她从没接触过的世界,那陈列的一架架精致的琵琶和七弦琴,还有浑厚古朴的埙,是人言飞鸟翔集渊鱼出听的风雅之境。

里面有个眼尖的紫衣女子瞥见了阿笙,竟然放下手中的箫径直走了过来,朝她微笑道:“姑娘可是有意来加入我们乐坊?”

阿笙连连摇头,她连怎么鼓琴都忘得一干二净,来这个地方岂不是自取其辱,滥竽充数。

“可是我啥也不会啊。”

女子扯住阿笙的手臂,动作亲切,脸上笑容如春日桃花般温和,像是早料到了她就这么回应。

“无妨,小女可教姑娘一技之长。”

她仔细地打量阿笙,面上带着赞赏的笑靥。

“姑娘这般美貌,屈身于田家农舍实在是可惜。”

“我不求什么荣华,只要能让家人过得宽裕些,便足矣。”

紫衣女子点头,接着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卞笙,笙箫的笙。”

“小女是这里的头牌,名为兰月。”

兰月教她弹奏七弦琴,阿笙记忆中对它有些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好像有人耐心地教过她。

不知道是不是从前学过的缘故,她重新学起来竟是得心应手,宫商之曲撩拨起来已是如清泉潺潺,在溪涧的细微石子间汩汩作淌。

在乐坊确实让生活改善了不少,小秉因为有了营养面上也泛起红润之色,爹爹的痨病也由于有了不间断的当归补气血,不那么严重了。

今日官府有个宴会,按陈例,阿笙所在的乐坊应该过去作歌舞助兴。

上席坐着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周围珠围翠绕,一群端酒杯酒壶的侍女身娇体软,举目望去尽是曼妙诱惑。

“那是陈留太守张邈,另一个玄衣男子是朝廷新任命的兖州牧,曹操。”兰月小声向阿笙介绍道。

她抬头看向上首,却见赫然正是上次那位以两千铢钱买她双鱼佩的男子。

他竟然是称霸一方的兖州牧。

他神态雍容贵气,举止之间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洒脱快意,一双星辰般明澈的眼睛暗含睥睨众生的霸气,令人陡然一震,凭空生起敬畏。

而他下首的陈留太守张邈纵然也是个英俊男子,眼里却透着令人反胃的色欲与猥亵,看着美貌的乐姬们笑容怪异,慢慢嚼着一碗雪白如玉的羊脂,满足地咂嘴,不知是醉了色,还是醉了美味。

堂下被曹操凛冽天成的气场压得鸦雀无声,他打破平静,微微敛目缓缓开口:“你们这的头牌乐姬呢。”

兰月闻言慌忙应承:“小女便是。”

“你们可会奏郑风溱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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