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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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感觉曹操向自己射来的眼神锐利如刀刃,恨不能要将肌肤割裂。

阿笙只能被迫低下头,逃避他炙热的目光。

绿漪一进来便看见如此僵直的气氛,慌忙俯首向曹操问安道:“司空。”

一面察言观色地抱起陷入熟睡的丕儿,快步走到别的屋子里。

墙檐的倦鸟扑棱吹起的微微风动,摇曳着窗棂漏进来的叶影,安静得只能听见灯花抖落的声响。

曹操突然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神看向自己。

被他死死攥着的手腕骨节都在作响,强烈的痛感侵袭心肺。

他的面庞明显极其愠怒,眼睛里像在燃烧着火焰的光芒。

透过那眸子,阿笙甚至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略有些慌乱的神情,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发抖,但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显然愈发惹怒了他。

“你说孤算不得君子?”他声音很沙哑,不知是否是喝了酒的缘故。

“我……”她刚想开口从容应对,却被他狠狠地步步紧逼,只能踉跄着不停往后退去。

倏地被重重逼到了墙角,冰冷的石板顿时把后背硌得发寒。

“那孤就让你看看,什么才算小人。”发间的冷汗涔涔而落,低沉阴冷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他突然伸出手往她腰间的丝绦系带摸去。

也不知什么原因让阿笙胆子突然变大,她立刻惊恐地尖叫一声“你敢!”

她慌忙试图一把推开曹操,奈何对方力气大得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这一番挣扎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他眯起眼,眸中盛着极为危险的怒意。这样的眼神,已是许久未见了。

忽然,这样冷厉的眼瞳骤而泛出莫名其妙的笑意。

耳畔他的声音染了几分嘲弄,掌间突然多了一枚莹白清润的双鱼佩,在身侧的烛火潋滟下荡漾着迷蒙的微光。

原来他伸手是为了摘去自己腰间的这枚玉佩。

阿笙刹那怔住,见曹操轻轻牵起唇角,眼睛复又戏谑般地眯起,语气虽轻松却能听出他尽量克制的怒气:

“你可别自作多情。但是卞笙,你扔了孤的剑,倒是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呢。”

“阿瞒,你安静下来听我说,”阿笙的眼神带着微微的乞求,硬着头皮面对他冷若冰霜的面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镇定,“是袁术的手下拿走了那把承影剑,并非是我故意要扔弃的。至于你信不信,取决权皆在于你。”

她说得平静,心里实际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艘飘摇小船,漂泊着临近被惊涛掀翻的边缘。

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脸上的神色,害怕见到让自己绝望的态度。

“孤暂且信了你的说辞。但有件事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她闷着头始终不发一言,曹操见她保持沉默,轻笑了一声,才说:“孤当初在徐州城前,早就一眼便认出了你。即使是那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但你就算化成灰孤也不会看错。”

“那你为何不肯认我?”阿笙一听这话,都顾不上他这话是不是揶揄,眼眶立时泛红,抬起头带着些哭腔问他,“你不会不知道环珮故意装成我的模样哄骗你,你怎么还上她的当。你是不是……愿者上钩啊。”

说着说着,泪水不争气地兀自从眼角处掉下来。她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偏偏却抑止不住。

曹操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阿笙只能胡乱地拿袖子擦眼泪。鼻子里因为堵塞而传来的酸意涌上脑子,索性把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郁积的难受全部发泄出来,也不管他会不会更为忿怒,

“曹阿瞒,你是不是……从来都枉顾我我的死活真的就……与你无干?”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深夜里在荒郊野外的山林里逃命,后有追兵前有虎狼,好不容易脱了身又遇了险,当时夏侯元让明明就站在我面前的三尺之外,我却不能让他认出我,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绝望就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我一样,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呢?倘若不是有人对我施以援手,我恐怕早就是冢中一具枯骨了。

“其实这些不提也罢,只是当我总算能脱身去寻你的时候,在徐州城下看见的却是那样一番景象,好一个郎才女貌英雄美人!而我呢?我就是个丑陋难堪的哑巴,于是你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在了一边,若是没有荀……”

“够了!”曹操猛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攥着双鱼佩的手骨节铮铮作响,狠鸷的眼神盯得她心里发紧,“你给孤切记,孤以后不愿再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天下人皆可言荀令君,唯独你不能。”

“你又凭什么命令我?”她也不甘示弱,克服心中的恐惧,一双清透的眼睛狠狠地回瞪他。

“孤为何不能命令你?孤是你的丈夫!”他一字一句,用力摇晃起她的肩膀。

“这个理由真令我感到厌恶。”阿笙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绽出一个冷笑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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