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她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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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张中年妇女方面高颧的脸庞正狠狠瞪着自己,灰色如鹰的双眸,抿成细线的嘴唇,疾言厉色的表情愈发显得她不近人情,刻薄不仁。

妇人见阿笙愣住,心里怀疑更甚,更加冷厉地抬眸盯住她:“若你不从实招来,我就把你送到官府进牢受苦,还不快说实话!”

她一把扯住阿笙脸上的面纱,在看清她脸庞后,灰黑的眼里顿时露出惊异的神色,随后扯开嘴角仔细打量她全身上下:“长得倒是不错,想也不是小偷小摸的窃贼。你是刚来的姑娘?想跑?”

阿笙本听到她前半句话还暗自松了口气,不料这后半句一出,直接如闷棍般重重往头敲下来。

她刚想开口解释,不料这方脸妇人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机密,经验丰富的她目光瞥过她苍白的脸色后直直倒吸了一口凉气,汹汹质问道:“你有孕了?为何还敢留下孩子,做淸倌儿的难道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么?竟敢糊涂到还想跑,做什么痴心妄想春秋大梦!”

“罢了罢了,先随我到前面去侍奉贵人,等以后再罚你罪过,快点快点。”妇人见阿笙愣在原地,骂骂咧咧着不耐烦地来拉她。

真是才离虎窟又入狼窝!

现在着实也没什么脱身之策,也只能听话地跟着这个妇人往前经过七拐八绕的房间走去,到那后再找机会逃跑。

途中从门后面不断传来的娇喘和调笑骇得她一阵面红发热,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到了前厅,神秘男子现在正坐在一张上首的玉白座椅上,潇洒地饮着醇香美酒。迎芳楼的美人一眼望去真是令人目不暇接,如今都围着这名男子,纷纷争先恐后地要献宠。

只是他虽身处万花丛中,却始终没有碰触任何一位女子,连从她们手里接过酒樽也没有触到肌肤,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疏离。那双迷惑人心的眼瞳也如能看破世事般,泛着冷冷的笑意与凛冽。

这满堂春色之际,一名身着黑色紧衣的蒙面人突然被五花大绑着押送进来,阿笙眼珠子立时瞪得老大。

这许都城王法恢恢,何时允许动用私刑处置百姓和奴隶了?想不到这座迎芳楼里果然藏着多少见不得日光的勾当,外界传言实在不虚。

“报大人,属下几个追了此人半城才擒住他,从他身上搜得了尚书台的密信,看样子他是从尚书台出来便直奔夏侯惇禁卫营而去。”押着蒙面人的暗卫向上首的男子拱手禀道。

尚书台?

荀彧难道同时派了两人送秘报么?

阿笙不由得盯向那神秘男子,目不转睛地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他闻言轻轻勾起唇角,慢悠悠接过暗卫递上来的书信,视线接触到那封信的一刻,阿笙目光瞬间发直——是和她怀里一模一样的纸张和台印!

“哦,你家主人这么防备我么,还要劳动夏侯将军派遣禁卫。”男子扫了一眼书信,谑笑着望向蒙面人,眼底有一瞬波光悄然涌动,“他是不是想提醒在下,在下的小把戏逃不过你主人的法眼?”

阿笙不禁觉得,荀彧是故意派遣那蒙面人自投罗网将信送到男子手上,告诉他许都城早已有了防备。

而自己怀里发烫的蔡侯纸,才是那封真正要送出去的信。

被绳子绑缚的蒙面人却丝毫不惧眼前阴阳怪气的男子,怒眼圆睁着冲他吼道:“你们的阴谋我主人早已尽知,你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下,一群跳梁小丑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阴谋?”男子非但没有不忿,反而笑得更张扬,目光略过四周繁华绮丽的缱绻温柔乡,偏头道,“在下此番来许都,不过是为了欣赏美人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扯上什么阴谋呢。”

老鸨连忙凑近上前,躬身媚笑着,头顶的珠翠钗环由于幅度过大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大人可是想让兰儿陪侍,老奴这就叫她来为大人唱曲儿。”

“美人虽好,看久也会生厌,不如老妈妈为在下再挑一个?”男子以手撑头,眸中的紫光幽幽流转,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老鸨一听,奉承的机会正中下怀,腰压得更低,指向周围那一圈围拢的莺莺燕燕,笑道:“迎芳楼别的不多,漂亮姑娘却是天子脚下最多的地方。不知大人看上了哪位姑娘,老奴好叫她侍奉。”

男子慢条斯理地环顾四周,深紫的眼眸掠过那些容色殊丽的美人们一眼,让她们皆是内心激动了番,俱是希望能得到这位贵人的青睐。

阿笙心惊地躲在人堆里,心想着自己未做任何打扮,应该不会这么运气不好到引起他的注意。

不料他阴阴沉沉的目光扫过来时,只略微望了阿笙一眼,瞬间定在她身上,若有若无地轻轻呵出几个字:“就要她了。”

老鸨迫不及待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在望见陌生的阿笙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但立刻又满脸堆笑地奉承道:“大人果然好眼光,这姑娘是我们新来的淸倌儿,容貌可是不输于兰儿的。”

“是啊,果然美丽。”男子慵懒阴沉的笑声附和着老鸨,阿笙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大了。

老鸨赶忙过来拉扯她上前,由于头脑暂时凝滞,她的腿脚也不听自己使唤,无意识地被拖着走到那男子身边。

男子慢悠悠从玉白座椅上站起身,轻轻靠近她耳畔,嘲弄地笑了一句,声音虽然很低,但足够让她听得无比清晰:

“荀彧年纪还是太轻,居然敢算计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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