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杳杳3(1 / 2)
山底略平坦处,果然是铺排开的仪仗威赫,旌旗猎猎!那旗上都已换了字号,硕大的“东宫”二字晃人眼目。旗下置席摆案,案上又有各样茶点罗列,案后端坐着一位紫衣宽袍的中年男子,蔚璃观其相貌,倒也眉眼俊朗,神容闲适,好一派雍容华美之姿!不愧是召国男子!只是除去那大眼烁烁,倒也难寻几分子青的影印!
紫袍男子见蔚璃走来,面著笑意,却也无意起身,只在座上微微拱手,“越安君。”
“召太子。”蔚璃躬身回礼,也简答一声。他既无意论家礼,自己且先自持骄傲一回罢!
太子风骏打量着面前这位素颜净发、明眸威仪的女子,较之数年前在东海青府内的匆匆一瞥,昔日那枕在澄少帅膝上歇睡午觉、伏在那少年背上各样抓闹的天真顽劣女娃,而今已长成婷婷淑女了!此就是自己费尽心机、力排众议,否决联姻皇室帝姬而为子青选定的妻子啊!
如今看——固执自傲如子青对此位女君也是倾心仰慕的罢?不然何以过家门而不入,舍尊位而不就,定要千里追随,陪着她出生入死!也惟有此样女子可配子青深情!也惟有子青赤诚可答她一腔厚义!
蔚璃在风骏的注视下落落入席,见桌案一旁有童子拾薪烘鼎,好奇指问道,“鼎中何物?”
召太子对她此样率直微有愕然,继而又微笑答说,“来时路上偶遇一金桂早开,遂令人拾了半盏娇蕊,今时正好煮几碗桂花白粥,此是今秋第一香呢!”
蔚璃蹙眉,继而展笑,“可否给我先来一碗?”
召太子更笑了,“自然可以。”遂令小童盛粥,又亲自奉在蔚璃近前,“越安君请用!”
蔚璃并不与他客气,嗅得沁人心脾的甜腻桂香,不禁想到秋霜在即,秋分之约可还剩下谁人奔赴?端碗喝粥,掩去满心焦虑。一碗甜糯入腹,又添了些许精神,饮茶言笑,“召太子千里迢迢来救独子,不急于赶路救人反耽搁于路旁桂花香,这是何道理?莫非子青非汝亲生?”
“哈哈哈!”风骏忍不得大笑,“越安君吃我白粥,还要出言奚落,这又是何道理?篁儿相貌与我不像吗?”
“相貌相近,然气度不同!”蔚璃直言,“子青若这山间清风,江上明月,朗朗乎而澄澈!太子却似清风困于高台,明月藏于深宫,虽也轩朗,却难免一丝幽深孤郁之意,稍欠澄明!”
风骏含笑静默,心头千丝万绪飞过,暗叹此生岂非正是“困高台,藏深宫”!郁郁不得志也!
“越安君……”他恍神答言,却又一时拟不出言辞,“越安君知子青胜其父也!护子青亦胜其父也!我正是知道有女君陪护篁儿左右,才得闲意偶拾桂花!”说时不禁又流目她左臂上的白绫裹腕,殷殷又有血色渗出,感念道,“越安君与南海慕容家熟识,故也知道这易血排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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