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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后送走乔柏乔桐,乔容回到绣楼,又到外面回廊下的美人靠上东张西望,绣珠拿一顶帷帽出来给她扣在头上:“还是戴着吧,早上险些被秦公子瞧见了。”

“没有,他不可能瞧见我,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乔容嘴硬着,将帷帽扯下来扔还给绣珠,“还不是怪你,脚下钉了钉子似的,两眼一眨不眨看着人家,有那么好看吗?”

绣珠扑一声笑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那会儿有雾,我看不清,又觉得像,就死盯着看,还真是秦公子,其实他看到我了,还冲我招了招手。”

乔容心想坏了,看来他知道我是谁了,又一想,反正人已离开延溪村了,知道就知道,管他呢。

四处张望一会儿,看路上行人渐多,回身背向外坐着,吩咐绣珠沏茶。

不大的功夫,绣珠笑吟吟端一张小几出来,将小几搁在她身旁,上面一把茶壶一只茶盏,还有一本书。

“知我者绣珠。”她笑着捧起书来翻看,另一手伸向绣珠,茶盏接在手中递在唇边,猛吸一口气睁大了眼,“黄山云雾?”

绣珠得意起来:“跟秦公子要来的。”

“怎么跟别人乱要东西?”乔容搁下茶盏斥道。

“姑娘出门前想带着茶叶罐,可二太太说了,到大伯母家还带半筒子茶叶,免得叫人笑话,没让带。我看那秦公子喝茶跟喝水似的,就让宝来绕着圈问一句,宝来一问,秦公子说多着呢,随手就给了一罐。”

绣珠说着话捧出一个茶罐来,青瓷的罐子,大概能装一两茶叶那么大,精巧玲珑。

“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乔容摇着头端起茶盏嗅着茶香。

“这茶可真香。”素华笑着走了进来。

乔容忙起身让座,素华隔着小几坐了,乔容笑道:“刚刚让绣珠去请大嫂子来喝茶,说大嫂子正忙着。”

“忙厨房里的事。”素华笑笑,“太太癖好洁净,她们刷洗的时候,我得看着,才能妥当。”

乔容猜想是大太太不肯让她闲着,总给她找事情做,没有说话。

绣珠在旁说道:“刚刚听兰香姐姐说了,松少奶奶每日天不亮就起,到厨房里看着下人们做早膳,菜单是太太前一日预备好的,不能有丝毫差错,早膳后看着刷洗,空闲的时候陪着太太说话,然后就该准备午膳,午膳后又是刷洗,刷洗妥当了,太太正好午睡起来,又得过去陪着太太,然后晚膳,之后又是刷洗,回到房中好不容易清净,已乏累不堪,想给松少爷做一双鞋,半年都没有做好。”

这不是有意折磨人吗?乔容看着素华。

“兰香真是多嘴。”素华故作轻松,可笑容里的无奈藏也藏不住,“是我闲不住,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乔容看着她的笑容发愣,想着她说的话,徽州女人世世代代都是这么忍过来的,难道要忍一辈子吗?

素华指指小几:“这么香的茶,不给我一盏吗?”

乔容回过神唤一声绣珠,绣珠忙拿另一只茶盏过来,给素华斟好茶,素华捧在鼻端轻嗅:“看来二叔家的茶也分外得香。”

“在家没这么香,想来是延溪的水好。”乔容忙道。

“延溪的水都是山泉水,喝下去能治小病,沐浴能让皮肤光滑,你住些日子就知道了。”素华笑道。

“难怪嫂子的脸这样细嫩,昨夜里见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个个水灵。”乔容喝几口茶道,“嫂子陪着我到村子里逛逛吧,我去跟大伯母说。”

“容儿要跟我说什么?”随着话音,大太太走了进来,微笑看着她。

乔容忙站起身:“大伯母,我想到村子里逛逛。”

“好啊。”大太太点点头:“是该逛逛去。”

“我想让大嫂子陪着。”乔容借机说道。

大太太斜一眼素华,鼻子里嗯了一声:“你嫂子是弱质女流,她陪着你出去,你若有了什么不妥当,大伯母没法跟你爹娘交待,这样吧,等柏儿桐儿回来了,让他们陪着,你坐着小轿到处瞧瞧。”

“大伯母,不用坐轿子了,我想走一走。”乔容说着话补充道,“我会戴上帷帽。”

“是得戴上帷帽,不能让外面的男人看到你的脸。”大太太指指她身后,“早起的时候,我看到容儿跪在飞来椅上向外张望,那样可不妥当,在飞来椅上坐着的时候,一定要背部向外,可记住了?”

“记住了。”乔容硬着头皮答应一声。

大太太缓步下楼去了,下楼前看一眼素华,素华忙起身跟了过去,轻声说道:“我来扶着母亲。”

“不用。”大太太毫不领情,“我还没老,胳膊腿好端端的。”

素华只好缩着手脚跟在她身后,下了楼进了小厅,大太太突顿住脚步,扭头转身看着素华咬了牙,素华退后一步躬身听训。

大太太指一指绣楼,厉声斥道:“四姑娘是老二夫妇的心头肉,我是千小心万小心,生怕她有任何闪失,你倒好,撺掇着她出去闲逛,你好一起去耍。”

“昨夜里有几个姑娘约着四妹妹出去,四妹妹今日才提起……”大太太不容她说完,冷哼一声说道,“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容儿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跟村子里那些野丫头一起厮混,一个个整日抛头露面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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