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者(1 / 2)
一句‘失败者’确实在艾罗心中造就了某些震撼,但此行此来也早做好了失败的原本准备,只是谁会想到遇上这么一个执拗的明明看清一切却还非要走上一条不归路的人去。便不无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的掺杂其中,但那又怎样呢?只要她愿意,谢里春也没能奈她所何。
“好了,”
执剑左手往谢知侧腰轻拍,艾罗也略有些娇气泯然,“这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事儿也说得·八·九·不离十了,该做正事儿了的吧?”
“......”
又在艾罗肩头流连不舍的抵了抵,谢知抬起头来,认真而仔细的自这人远眉幽眸一路描落鼻峰至于唇间点珠,“我不傻也不蠢,也不要再避着我些什么,是真是假或是其后还另有所有,我都能替你所谋而所断。不破不立,不管你所认为的朝代更迭有多无望或又是有多无意,我都会将垣容推上这腐朽王朝的顶端而力求于始。至于谢家,如以私心为断,我不仅想要谢家重新所立,也会想要彻底阻其‘玉奴’再现,只是不知道这也是不是你所愿?”
“这就要看知知你......”
指尖再于谢知腰侧轻点,艾罗笑得有些分外的惑人于心。
“往后的表现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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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商而确定,两人便再无所忌的往林中山寨也去,然路过丛林之处,确如那腐败金甲卫所言,除却石道洞中四散逃去之人被其长刃薄戟斩杀,也还四处倒着腐败禽兽之体,再而检查过后,这些腐败之体无不有所异变凸奇,或是趾骨爪锐颀长,也或是肢体强健于异,就连丛中低矮阔林也比寻常高出一些,以致两人不得不劈开林枝前行,便又时不时撞上些于枝头残挂的腐肢掉落下来,实在让人有些难忍恶心之意。
“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想着把这些鬼东西埋了再走。”
虽有嘴上埋怨,却不见艾罗有何行动迟缓,遇到实在难以过去的地方也还拉着谢知一蹿枝头再进,如此一行数时,至落幕之时才又于西北之境发现一群居角楼所在。
“喝口水吧。”
把水囊递给艾罗,谢知又于枝头遥望,只见群居角楼约有三十余座,先呈八角环心之势于低矮平地筑以平地围场,再一路直上西北高崖以两道开走并行,最后汇聚于顶端一座祭神之殿。以常景来看,倒有些夏土山庙供奉之景,不过整座山寨此时已被焚烧的差不多,只有一些主干龙骨还勉强有着屋形黑黢黢的存在着。
“倒是冤枉他了,外面儿那些看来都是打算逃的。”
水囊递回给谢知,艾罗擦了下嘴角,幽眸扫过围场中被堆聚而烧的数十具尸骨黑骸又四顾打量道,“奇怪。”
“并没有特别受到放射源影响更烈的林深方向,对吗?”
把水囊挂回后腰,谢知又道,“北山峭崖高过整个宅地看不到背后,要翻过去看看吗?”
“如果是人为有意为之,很可能就是移动放射源。”
艾罗回过头来,“他不也说的是数寨之地?这才见了一寨之地,恐怕今晚上要歇不着了。”
“是移动放射源的话就一定有东西防得住它才是,否则以巫州千年所记录的受巫者来看,并不会有谁能带着暴露放射源走出百里之地。”
谢知也自回眸而答,“会是颅匣吗?”
“有可能。”
转了下手中短剑,艾罗又道,“说来颅匣这玩意儿在我们那儿挺多的,要是很早之前就有人也像我这样接任务出来的没回去,倒也不是没可能的四处流落一些。走吧。”
“这样说来,”
随着艾罗跃入寨中再往北向山崖而去,谢知边行边道,“你们会定期的派人出来?”
“这世界虽说不太大,但也有着足够大。”
一跃蹬踩龙骨残骸,艾罗往下大致看了一眼,“有时候我们也会需要外面儿的东西,再说得实际一点,正是有这外面儿的世界存在,我们的世界也才得以存在。你要帮垣容,这不是坏事儿,至少在谢里春眼里看来不是什么坏事儿。万不得已之时,她甚至还会想着去帮你一把,所以垣容这坏丫头什么都不好,唯独这运气是好的不得了。”
“听起来谢里春很厉害。”
合身跃过宅地,三息之间两人已各自踩上北山下林之地,谢知又往艾罗飘了一眼,“也总会帮着你似的。”
“她啊,挺讨人厌的。”
听出谢知话里别意,艾罗唇角再翘,“不过自非官方记录来看,她也曾同晏师有交,没准儿对我好也只是因为这个罢了。据说她小时候生在专门收养孤儿的地方,结果那些收养人心怀不轨,不仅私自奸污收养孤女还把一些面容姣好的孤女送给朝中显贵如奉,谢里春看不过去的想设计杀人,没想到人没杀成自个儿也搭了进去,说是晏师救了她,还因此引来一高门显贵将两人都给收养了过去。再后来,就是谢里春长成归来不仅完美无据的把当年涉事众人给杀了个遍,也还自个儿片叶不沾的就差点儿脱了身,要不是其一学...师妹亲自拦她,她也不会主动交代证据认罪。最蹊跷的是就在她入狱之后没多久她那师妹就自杀身亡了,再没过多久,谢里春便因证据作假无罪释放的又引出一腐败大案出来。腐败案一出,谢里春便真的由此完美脱身的还正式步入政局一路高歌猛升。算来她还真不算是‘晏师’之闻的受害者,反而是我认得之中最有力度的受益者。不过权政背后的事儿谁又说得清呢,世人只知道她是个完美的女人,没有弱点,也没有除了微笑以外的太多表情,大概惹人厌的就只是喜欢做些不符合公共场合规矩的事儿吧......”
“你的世界......”
谢知抿了唇,“好像很有趣。”
“是挺有趣的。”
朝谢知挤出一抹顺以话意的挑衅笑意,艾罗再一点树梢跃进数尺,“不过你也别想多了,谢里春只是个只会微笑没有感情的超理智机器,以后你要是见着了,不同她做对的话什么事儿都好说。”
机器吗?
一个人怎么会活得像山洞里那些冰冷又无情的大家伙的呢?
北山崖高,几话之间两人便到了只能以剑借力而上的境地,谢知便先行以长剑扎入崖壁而上道,“那唤你姑姑与师娘的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短剑频出蹬至半山腰,艾罗也似有些随话气恼的索性一把短剑扎入崖深,翻身轻落踩在剑柄看着谢知跟上来道,“那小姑娘生了张极为冷清的脸,行事也总爱与人相反,比我还能耐些。虽总是惹我生气,我却对她真生不来气的反倒对她有些亲近之感,可惜她太能闹腾,便被谢里春不动声色给诓进去的收拾了个干脆,我面儿也没见着几回。倒是那叫我师娘的是从关疯子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的,一脸儿冷艳艳的对别人是人狠话不多的,对我倒是喜欢师娘长师娘短的黏糊,我倒也不怎么讨厌她,就是听不得她叫我师娘,一叫我这心里头就堵得慌,总觉着身边儿还真有过那么个人似的空着令人瘆得慌,我可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
面上一红的闪过了些什么,艾罗赶紧足尖一弹抽剑又再往上,谢知便知道这话题算是倒了头,也不再追问的一路跟着蹿了顶。
“这丛林山野同我们进来的地儿差不了多少,”
举目扫视山下直至沧澜河畔更北的林地并无何处突变异常,艾罗微有不安,“看来真的是移动放射源了。”
“时间已隔月余,”
放眼往西又于林中看到几处焚烧过的的族寨,谢知也道,“还会在林中逗留吗?”
“如果是安排好的路线,”
艾罗目有幽沉,“或许会是百祝好安排的人正提着移动放射源在这条路上有意为之,但既然她想让垣容探查其中,这破坏原本路线的事情就有些说不通。”
“伏支云认识那金甲卫,其身体也不是短时间受巫而成,新的腐化伤口应该是在受到移动放射源二次强化影响了,他肯定遇到过移动放射源了,所以才会如此肯定的说出那些话。”
往艾罗一伸手,谢知唇有坚决,“既然目的是在我们,那就下去看看吧。”
“这么肯定?”
幽眸盈挑谢知指骨,艾罗毫不迟疑的伸手往过搭去。
“只有我们这些本就是从放射源生出来的人才知道放射源的危害有多大,也才能毫无所忌的接近它,也显然的,涉事者也料到我们会因此不让垣容进来,这样一想,怕是巫州王长女要露面儿的了。”
“未必。”
眼看着谢知就要握紧自己轻搭而上的指骨,艾罗却指尖似如溜滑一笑,再而脚下也似站不稳的就从崖上坠了下去。
一手握空的谢知蒙带青眼一侧,立刻伸手就去追,正好撞见艾罗已翻身俯面而下的临风背影正于后腰做紧了握剑之势,便有所明的同做长剑暗持,于此也更放开耳听的去推算艾罗落地之点,果不其然一刹而至,原本静无声息的脚下山林正于宅地方向四面涌来步律极为一致的切涌冲来之势......
步律同合同至,显然是军中所为,看来也是同那腐败金甲卫一样被遗弃至此的其它受巫金甲卫者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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